她笑道“因為有你啊,我知道你救得了鳳家。”
但他救不了她,她遺憾的想,誰也救不了她,就連池鏡也不行。她對他們都只是利用。承認這一點,她也感到些羞恥,想要彌補他似的,依戀地將腦袋在他脖子上蹭蹭,“我知道你是個有能為的人。”
鳳翔簡直受寵若驚,盡管他們夜里睡在一床上,但還從未如此有過如此親昵的動作。
也是他病中的緣故,也有點別的原因。他不能對她說是他有點不好意思,總是男子漢不該這樣。可的確如此,那份陌生的心動令他分外小心。當然情慾淹過頭頂的時刻,他也想,卻又晚了,她往往睡得很沉,不忍打斷她綿長的呼吸。他想著來日方長。
可是路短,怎么路這樣短沒幾時就到了池家。玉漏下車,門上的小廝認出她,趕忙來迎,三邀四請了鳳翔,鳳翔說還有事忙,也就罷了,幫著抱了東西往里去。
卻不是到絡嫻院中,玉漏環首顧盼,這院子比絡嫻那處還要寬敞些,東西正北拱六七間大屋子合抱一處,廊下來來往往端茶送水的丫頭,院中進進出出的仆婦小廝說著話。玉漏留心去聽,不凈是他們池家的人,也有別家的媳婦婆子,想來都是年下來送禮的。
那小廝引著往北屋偏廳內過去,一面說“我們老太太上了年紀,兩位太太也各有事忙,一時應酬不來,今年一切人情客禮之事都交給我們大奶奶來辦。這是我們大奶奶的屋子。”
說話進了偏廳,有個丫頭迎來,指著左首碧紗櫥道“里頭有客。”
便將玉漏請入右面碧紗櫥內坐,那小廝擱下東西出去了,由那丫頭陪著說話。一時上了茶果點心,玉漏吃了半碗茶,聽那頭也是別家來送禮的人,正和他們家大奶奶款敘家常,不知幾時才完,只好耐性等著。
那丫頭聽她是鳳家來人,不冷不熱敷衍了幾句便出去自忙去了。玉漏獨個坐在里間,無人理睬,正是尷尬,忽見簾子撩開,池鏡鉆了進來。
兩個人面對面都有點詫異,有個丫頭忙進來拉他,“三爺,您到這里坐著干什么大奶奶請您過去。”
池鏡不理會,只管在榻上坐下來,“大嫂那頭不是有客”
“有客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人,是張家打發來送年禮的管事媽媽。”
那張家老爺在外省任官,是二老爺門下之人,他這一進去,還不得拉著他奉承個沒完池鏡笑笑,“那我就更去不得了。”
那丫頭辯其意思,又走去那屋里悄悄回話,不一時過來,“大奶奶問您是什么事,若有要緊事您說給我,我替您辦。”
原不是什么要緊事,就是給那史老侍讀送年禮,老太太親自說下些東西,吩咐大奶奶這頭預備好了,叫池鏡取了明日一早給史家送去。他閑來無事,湊巧丫頭們各有事忙,便親自過來取那些東西。說給丫頭聽也就拿來了,可池鏡一看玉漏低著頭坐在那椅上,偏不說,“我等等大嫂,橫豎也沒事,給我上碗好茶來。”
“我們哪有什么好茶呢只好上什么三爺將就著吃什么了。”那丫頭嬌嬌俏俏笑著出去了,全當沒玉漏這個人。
沉默得尷尬,玉漏這回倒不是為碰他來的,不想偏又碰著了,認為這是種緣分。她一時沒抬頭,卻也曉得他在看著她,因為額頂在發燙。
兩個像是在打賭誰先開口,俄延一會,又同時出了聲
“你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