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這么一個人怎么會讓自己的經紀人那么厭惡。
“您沒事吧”宿昀猶豫著開口,“用不用我幫您叫”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卡殼。
這個綜藝應淮經紀人、團隊沒有一人跟過來,宿昀壓根不知道該找誰。
“我沒事。”應淮緩過一口氣,低聲開口。
他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單純到有些傻氣的人了,心中仿佛塌了一塊,酸軟的可怕。
應淮按著胸口看了宿昀幾秒,忽然輕笑了一聲。“不過你經紀人說的對,你應該離我遠一點。”
他沒由來的頭昏腦漲,沒力氣再開口,勉力坐回床邊,關了燈慢慢躺了下去。
“如果您一會兒再難受,我應該幫您叫誰啊”宿昀不死心,再次小聲開口。
“誰都不用,”應淮埋下頭,輕笑了一聲,“等我自己撐過去就好。”
仿佛一語成箴,半夜的時候,宿昀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應老師”宿昀坐起身。
旁邊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幾個模糊的字眼斷斷續續傳來。
“梁士寧。”
“為什么不救我,梁士寧。”
宿昀迅速下床“應老師”
應淮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打濕,死死地按住胸口,嘴唇帶著異樣的青紫。
“應老師,您怎么了”
宿昀上前一步想扶應淮起身,卻是剛碰到,便聽面前的人悶哼一聲,身子更深地蜷縮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用力泛著青白。
他似乎喘不上來氣,整個人隨著呼吸一下下起伏,控制不住輕微痙攣起來。
宿昀第一次這么迅速地做出了反應。
他立刻找了節目組配備的醫療團隊,但情況卻并沒有好轉。
“我們不了解應老師的病情,”醫療人員為難開口,“只能做應急處理,沒辦法完全對癥下藥。”
一片混亂間,宿昀忽然想到了應淮昏沉間說出的“梁士寧”三個字。
應淮感覺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
一會兒是上輩子最后時滿手無盡的鮮血,一會兒是這輩子梁士寧沉聲說出那些話語。
應淮脖頸控制不住一點點后仰,如被困的魚兒般,急促喘息著,但按在胸口的手卻一點點無力地向下垂落。
他感覺好累,他撐不住了,只想要先休息一下
下一秒,一只手忽然伸了過來,半抱著將他扶起,緊接著,熟悉的苦澀藥味在口腔間瞬間蔓延。
“醒醒,應淮。”
應淮勉強睜開眼,正對上梁士寧焦急的神情。
心臟急促的跳動一霎那再次襲來,伴隨著短暫的耳鳴,應淮偏過頭,控制不住地干嘔了幾聲。
梁士寧似乎無聲地松了口氣,他扶著人側過身,慢慢撫著應淮的后背。
“沒事了,沒事,深呼吸”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面前的人身子動了動,避開了他的觸碰。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失明過,梁士寧”應淮低聲開口。
梁士寧動作一頓。
應淮神情恍惚,兩輩子的記憶在他面前輪換閃過,讓應淮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恐懼又期待,但又急需一個答案。
“梁士寧。”
應淮望著面前的人,眼神失焦。
他顫聲開口,卻只說了半句話又戛然而止“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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