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諫沒抬頭,吐出這兩個字來。
殷刃呆愣愣問:“誰死了”
“別問了,不是你該懂的事兒,你就好好畫你的素描水彩靜物圖就行。”
殷刃有點不滿,覺得樓諫又把他當小孩兒了。
其實樓諫有幾年都沒有正經地畫過畫了,那種隨筆和習作不算。
他上輩子后來的手根本畫不了,最近陪著小孩兒找了找感覺,才依稀能夠感受到曾經在他身上的天賦并沒有離他而去。
不是每一天晚上的月亮都一樣好,為了等到合適的光影,樓諫連著幾個晚上都沒怎么好好睡覺,一直到將那幅畫畫完,整個人都感覺掉了半條命。
但是他靈感上來了,不把畫畫完就全身都不舒服,就像是他靈魂里面的一部分被塞進這幅畫里面了。
畫完之后他自覺完成了一件大事,對最后的成品挺滿意的,還挺得意的給宴修祁拍了張照。
樓諫新畫的,如何評價一下
宴修祁不錯不錯,話說我怎么感覺你的畫風現在更成熟了,比之前畫得還要好。
樓諫廢話,我已經老了,能不成熟嗎
宴修祁才十八歲而已,扯什么老,你要是都老,那我不得半截身子都埋進土里了
宴修祁正好,最近帝都有個私人畫廊有個還挺大的青少年畫家油畫比賽,你這畫抽空給我郵過來吧,我幫你報上名。
他又想了一下,覺得快遞可能不太好,太暴力了怕給弄壞。
宴修祁算了,你先丟在你畫室里吧,等我下周有空找你去拿。
特米米提醒您犬齒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樓諫不置可否,他的脾氣其實也還是沒怎么改,只喜歡畫畫,對除了畫畫之外的很多事情都是有點無所謂的態度。
宴修祁炒作這種事情熟練得很,他也懶得去管更多。
畫完這幅畫他和畫室那邊請了天假,結結實實地在家里睡了一天,睡得頭都昏昏沉沉。等到晚上的時候,這才饑腸轆轆地穿著睡衣起來覓食。
他原本以為殷刃已經睡了,結果一看一樓的廚房里面還亮著燈,殷刃本來坐在沙發上面玩手機,看著他出來瞪了他一眼,從廚房里面端出一碗面來。
香氣撲鼻,新做的手工蟹黃面,上面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瀝過的蟹黃,濃濃的油脂其實有一點膩,但是實在是太鮮了。
樓諫用筷子將上面的蟹黃攪散開,卷起來吃了一口,咸甜鮮滑,絕吃得他瞇起了眼,一口下去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有價值了。
還是活著好啊
“好吃不。”
殷刃淡淡坐在他旁邊,手機上外放開了聲音,打著貓咪消消樂,他只玩這一個游戲。
樓諫忙著嗦面沒回他,等到一份全都吃完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往沙發上一躺,手臂就擱在人大腿上,有點膩歪地和人撒嬌。
“我家寶寶真厲害都會自己做飯吃啦”
殷刃冷哼一聲,用手機下面在他的腦袋上面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不然光等著你給我做,我不早就餓死了。”
“不錯,有我的八分水平了再努力努力,爭取超越”
樓諫吃人嘴短,也不生氣,毛毛蟲一樣卷著毯子,往前蛄蛹了幾下身子,就躺在殷刃大腿上,仰頭看他漂亮尖瘦的下巴。
殷刃的消消樂就有點玩不下去了,他和樓諫相處得久了,現在其實已經不怎么那么容易臉紅了,只是有的時候還是受不住。
樓諫有時候太纏人了點。
一點逼數都沒有,在他的心里,他們兩人之間就沒有什么所謂的過界一說。
他有時候都想不明白,怎么看著對方在畫室里面和別的同學相處都還挺冷淡的挺有邊界感的,怎么到了他這里態度就完全不一樣。
不過如果樓諫真的像是對待外人那樣對他,那他恐怕又要更難受了,總之怎么都是別扭。
心里有事兒,玩游戲就不認真,就算是右手在刷刷刷,挺久都沒打出連續消除的音效來。
樓諫往他屏幕上看了一眼,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