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深深看著陸雪琪,末了緩緩點頭,卻是發出一聲長嘆,“我雖然不喜水月為人,但卻不能不說,她當真教出了一個好弟子。”
陸雪琪面無表情,低下了頭,“田師叔你過譽了。”
田不易淡淡道“青云門二代弟子里,人數不下千人,放眼望去,卻又有幾人能擔當此等重任,唉”
他沉默了一會,繼續道“你剛才猜的不錯,前些日子在這里我與之交手斗法的那個人,正是你掌門師伯道玄。”
陸雪琪雖然早已隱約猜到,但親耳聽得田不易如此說來,身子仍是忍不住為之一震,半晌之后,才低聲道“那那掌門師伯他老人家的身體”
田不易哼了一聲,搖了搖頭,嘆道“他已泥足深陷,難以自拔了。”
陸雪琪默然無語。
田不易頓了一下,接著道“這中間曲折,說來話長,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原委,我也沒什么好瞞你的了。當日我先是發覺道玄師兄的確有些走火入魔的端倪,這才上了通天峰,結果在祖師祠堂那里,果然發現他真的后來就在那祖師祠堂里,我倆爭斗了起來。”
陸雪琪在一旁聽著,心中卻是暗暗吃驚,田不易與道玄真人的道行修行,她都是知道的,也是親眼看過的。
這兩個青云門頂尖人物在通天峰后山爭斗起來,其激烈戰況可想而知,雖然此刻田不易說的似乎輕描淡寫,但當時的場面卻是不難想像的。
田不易面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我當日前去,本也是做好了準備,能喚醒道玄師兄那是最好不過,實在不行,也唯有盡力一拼。當年在祖師祠堂我和你師父水月偷聽到這件秘密的時侯,曾聽見萬師兄說過,入魔之后的人道行會因為妖力入體,精氣受損,而大幅衰敗,我自然知道道玄師兄的道行比我深厚,當日想的,也不還是萬一之下,拼他個同歸于盡罷了。畢竟,此事是萬萬不可外傳的。”
陸雪琪心中油然起敬,由衷道“田師叔此心,日月可證,歷代祖師必定會保佑你的。”
田不易搖了搖頭,“誰知我與道玄師兄動手之后,卻發現他雖然入魔,但道行仍是一如往常的深厚,幾番激斗之下,我還是不敵被擒。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未有殺我之意,反而是帶著我偷偷下山,來到了這個鬼氣森森的廢棄義莊,將我禁錮在此了。”
陸雪琪被他一語提醒,急忙問道“那田師叔你可有受傷么,我看你臉色很差啊”
田不易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陸雪琪話里的意思,不過隨即明白了過來,微帶自嘲道“誰被人塞到那棺材里,關了這么許多日,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好氣色了。”
陸雪琪皺了皺眉,心中隱隱還是有些不安,卻一時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只得沉默不語。
田不易看了她一眼,“這事大致你都知道了,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陸雪琪眉頭緊皺,“請問田師叔,那道玄師伯他如今在何處”
田不易搖了搖頭,“他入魔之后,行事做法便完全無法猜度,時常是拋下我不管,離開數日之后才回來。算來他是昨日剛剛離開這義莊的,只怕還要再過幾日才能回來,但也說不準,偶爾他卻也會是隔日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