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不是什么妖魔,區區一振刀劍罷了。”
淺川遙嘴巴很快“好的,刀劍先生,沒問題,刀劍先生。”
她說完立刻閉嘴,甚至想撤回。
自稱是刀劍的非人類存在笑了一聲,“叫我三日月就好,這里是可以稱為本丸的地方。”
三日月的話若是提起與這個名字相關的刀劍,淺川遙立刻便想到了被稱為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據說是最美的一振呢。
糟了,一不小心就到了交換個人信息的環節,淺川遙腦子轉得飛快,試圖跳過這個環節。
“沒關系。”名為三日月的刀劍笑了,“姬君的姓名,不想說也沒關系畢竟姓名是重要的東西,要好好保護才是。”
說完這話,三日月便轉身離開,淺川遙目送那一大團瘴氣緩緩離去,抬手摘下眼鏡。
眼鏡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咒具,使得她作為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能看到世界的另一面。
濃郁的黑色瘴氣消失了,淺川遙看到了三日月的真容。
和她失去意識前看到的身影一致,或許是在安心的地方,那些護甲拆去了,深藍色的狩衣飄動間盡顯風雅,唯有中間似乎少了一塊布料。
淺川遙低頭看了眼牢牢綁住腹部傷口的深藍色布料,沉默。
還是戴上眼鏡吧。
來自身后視線的存在感有些強烈了,三日月轉過身來,“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淺川遙“沒有。”
在沒弄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態度之前淺川遙并不想觸怒對方,她最后選擇乖巧地在滿是灰塵的被褥中躺下了。
老舊的和式推拉門在艱澀的聲音中合攏,被瘴氣淹沒的刀劍先生踏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走遠。
直到徹底聽不見腳步聲,淺川遙盯著天花板,在偷偷出去找出口和按照三日月的要求休息之間選擇了后者。
作為一名優秀的恐怖小說作家,淺川遙腦子里能列出現在違背三日月意愿出去后遇到的十數種恐怖場景,每一個都能讓她脆弱的人類之身打出badend。
與此同時,淺川遙的腦海中漸漸勾勒出一個纏繞瘴氣的深藍色身影以三日月為藍本,她新作品的主人公。
現在動筆還為時過早,淺川遙在黑暗中緩慢地眨了下眼,和之前許許多多次采風一樣,要收集到足夠素材才可以
第二天早上,淺川遙捂著疼的要死的傷口帶著怨氣起身。
早起對死宅作家的傷害太大了。
三日月不見蹤影,也沒有在離開本丸的必經之路前廊喝茶。淺川遙一覺醒來面對的就是這么一個空蕩蕩的破敗本丸。
自然無論是本丸大門還是圍墻都無法離開。
淺川遙在某一處坍塌的圍墻前默默觀察著,倒塌的墻體后面并非是鄉間小路,而是如有實質的白霧。
朦朧的白霧在圍墻之外的地方緩緩流動著,它后面遮擋的究竟是什么事物,一分一毫都看不真切。
幸運的是白霧只在圍墻之外的地方游弋,沒有順著倒塌處入侵本丸的傾向。
而淺川遙自然不想親身體驗人類之軀觸碰到白霧會發生什么,她后退一步,準備離遠點。
本丸空蕩蕩的,三日月不知所蹤。
因為前三分之一的人生在某個古板沒人性的大家族,淺川遙對日式建筑好感度很低,尤其是這種一看就經歷了充足時間沖刷的宅子。
一路走來看到的房屋都是以木頭為原材料,要不燒一下試試。
一把火就沒了,很快的。
淺川遙早就想要這么干,對她曾經長大的禪院家。
蠢蠢欲動的情緒只持續了幾秒鐘,淺川遙猛然回神。
不對。
自改了姓氏之后,禪院家就與她不再有關,她早就不會再因為過去的事情而影響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