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處都在死人,因此,尸體這種東西就跟路邊的垃圾一樣隨處可見,甚至還催生了一個新職業,尸體處理員,膽大八字硬的優先。
悅來居要開門做生意,尸體這種東西,不必陸琢玉費心收拾,自有人來處理。便是沒人處理,也能變成花泥,滋潤滋潤這些漂亮的芍藥花,不算白死。
陸琢玉擦拭干凈自己手中長劍,踩著滿地芍藥花瓣離開。
身上臟了,陸琢玉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剛打開門,就發現屋內已有一位不速之客。
女人穿了件梅紅色的長裙,端坐陸琢玉屋內,琉璃燈盞下,女人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擒著笑。
是南宮鴛。
“陸公子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沾了血”南宮鴛看到陸琢玉身上的血,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有事”陸琢玉表情冷淡地走到木架前凈手。
銅盆中水波漾漾,清澈的水變成血水。
“我今日燉了雞湯,想拿給陸公子嘗嘗。”
“不必。”
面對男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從小就被眾星捧月長大的南宮鴛當即就變了臉。
這姐弟臉還真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連變臉技術都一模一樣。
不過南宮鴛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說起正事,“陸公子可聽說過一件事蓬萊仙島的神女準備打開天門釋放靈氣,拯救這修真末世。”
消息還沒傳遞出去,只在這些大門派的掌權者之中游走,卻已然激起千層浪,引無數鬼胎暗生。
上輩子,陸琢玉雖然筋脈盡斷,沒了命劍,但依舊希望組織各路人馬打開天門釋放靈氣,可卻并沒有成功。他不懂這些人為何不愿意打開天門,釋放靈氣,來結束這人間慘劇。
后來他終于明白,是因為這斗不過的人性。
不希望打開天門的,是犯下殺孽的挖丹之人,打開天門就意味著他們走的路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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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靈氣,長此以往,當挖丹這種行為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被人默許之后,他們的惡就并非惡。
呵。
陸琢玉的眸中露出嘲諷之色,看看這些自詡摒棄身外之物,修身修心的道貌岸然之輩,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竟然妄想顛倒整個世界的黑白。
到時,人如螻蟻,命如草芥,用“人間煉獄”這四個字來形容這世間,煉獄都覺得委屈,這樣的人間,可比十八層地獄都慘。
陸琢玉垂眸看向自己洗凈的手。
他抽出木架上掛著的巾帕擦干凈水珠。
南宮鴛見陸琢玉不說話,便繼續道“何為善,何為惡人吶,都是一樣的,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
南宮鴛走到陸琢玉面前,她戴著甲套的手指輕輕抵住陸琢玉的心口,然后緩慢往下滑,“你不吃別人的內丹,別人就會來吃你的內丹”
南宮鴛話未說完,脖頸間驟然出現一柄薄月似得長劍,嚇得她立刻拉開距離。
南宮鴛耳上掛著的耳墜被直接割斷,若是那劍再近一寸,割的就是她的脖子了。
“陸公子這是何意”
男人道“我喜潔,怕臟。”
南宮遙坐在窗口,手中拿著那個短笛。
晚風徐徐,帶著新鮮的花草香氣,屋內的氣氛卻沉悶異常。
南宮鴛坐在梳妝臺前,氣得將甲套都給掰斷了,“你不是說他連眼睛都沒眨,就將那個修士殺了嗎那他為什么不同意與我們合作”
看著斷裂的甲套,南宮鴛直接將其拍在了梳妝臺上。
梳妝臺發出一陣悶響,甲套又碎成四瓣。
“我也奇怪,他殺了人,卻沒挖丹。”
南宮鴛抬起另外一只手,他拿短笛的手白凈至極,另外一只手卻沾滿了血腥,他掌心拿著一顆內丹,還冒著熱乎氣,顯然是剛剛從別人的肚子里挖出來的。
“你說,這陸琢玉是不是有些過于古怪了”南宮遙從窗臺上跳下來,他走到桌邊,將內丹扔進茶碗里,然后就著茶水,一飲而盡,“這么好的東西,他都不要。”
“他是君子,君子都是這樣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南宮鴛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鏡子里面的南宮遙,眼神帶著警告,“你不準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