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少女話音落下,四下眾人因需要反應的時間而有著一瞬的寂靜。
崔瑯沒有浪費這一瞬的寂靜
“就說吧,常娘子本也沒想要隱瞞身份的,起先我一眼就瞧出來了,可那不是沒人過問嗎便當是默許了呢如今有人問了,她這不就如實答了嗎”
崔瑯拿看她多坦誠啊的眼神看向四下,與眾人說道“這怎么就算刻意隱瞞呢”
昌淼“”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不問話爛肚子里算了
常歲寧看了一眼崔瑯。
知道他是好意,但話也別太離譜了,不然會顯得有點傻。
人群中議論聲大起。
有人思索道“驃騎大將軍府常歲寧怎聽起來頗為耳熟”
驃騎大將軍府自然誰都耳熟,但這少女自己的名字也好像在哪里聽說過是在哪里來著
而昌淼的話很快給他們解了惑
“原來是你”昌淼驚怒交加地看著常歲寧“兩月前在大云寺,就是你打傷了表兄”
崔璟“”
很好,時間地點人物都交待詳細,若明謹在場,是會吐血大謝特謝的程度。
對此,他是有一點感同身受在的。
同為被打者,同樣剛在人前被常歲安宣揚過。
面對昌淼的質問,常歲寧從容點頭“沒錯,是我打的。”
昌淼恨聲道“果然是你”
常歲寧看向他“對啊,然后呢”
難道能跳起來打她嗎
“你”昌淼被氣得語無倫次,想要試圖起身又被昌家夫人哭著制止,只能在嘴上出出氣“此乃國子監的擊鞠賽,你不過區區女子之身何來的資格上場同我擊鞠”
常歲寧聽得煩膩。
又是這套。
打不過也說不過,便試圖拿“你是女子”這“萬錯之源”來加以貶低,用以換取些許優越感來慰藉自身的無能。
這一風氣,由來已久,哪怕當今圣人是女子也未能消除由此亦可見,圣冊帝雖坐在了龍椅之上,代表著的卻也并不是女子本身,而仍是皇權與父權的化身罷了。
她懶得與昌淼多費口舌,只一句“可你如今是我手下敗將而已,何來資格判定我是否有資格上場。”
此言可謂誅心,昌淼被刺激的眼前一陣發黑。
昌家夫人看不過眼,厲聲道“任你如何巧舌如簧,可你并非國子監內的學生,私自上場便是違規”
常歲寧渾不在意“違規又怎么了,我既不是國子監里的學生,便不歸國子監管,那國子監自也不能處罰我”
昌家夫人聽得噎了一下,才道“國子監處置不了你,自有能處置你之處”
“官府嗎還是圣人”常歲寧問“單因我不知規矩,誤入了一節擊鞠賽,難道官府與圣人便要問罪于我倒不知這是犯了哪一條盛律”
昌家夫人聽得眼前也開始發黑難道就沒人能管得了這孽障了嗎
偏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少女又看向了喬祭酒,問“老師,您說呢”
老師
見眾人驚惑地朝自己看來,喬祭酒只得起了身,解釋道“這正是我新收的學生了。”
“這喬祭酒收了這常家女郎做學生”
圍觀的學子們皆是大驚。
他們雖在國子監內讀書,但也少有人能得喬祭酒親自指點,更別提是收作親徒了
縱不提指點不指點,單是喬祭酒之徒這個名號便可增彩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