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祥看向笑起來的戴長史。
對上元祥幽怨的眼神,戴長史笑問道“這些廢信,大都督要如何處理”
“大都督令我拿去燒掉。”元祥忙抱緊了些,戒備道“長史莫要好奇,大都督說了不準偷看的。”
“你我自然是看不得。”戴長史笑著道“不過我倒有一個提議”
元祥下意識地湊近去聽。
而書房中的崔璟,此一日到底還是未能寫出滿意的回信。
他將此歸咎為近日太過疲累,精神不濟之故,為防在信上說錯話,他特意歇了一夜后,又沐浴更衣,適才重新寫信。
他寫信之際,另吩咐了元祥一件事,元祥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辦了。
一個時辰后,元祥折返“大都督,已經依照您的吩咐刷洗干凈了。”
“嗯。”繼又寫廢了兩封信之后,總算將最后那封信放進了信封里的崔璟,開口道“去取剪刀與針線,我要用。”
元祥“”
當晚,崔璟于燈下坐了徹夜。
并州之亂得以平定的消息傳回京師,朝野之上人心稍安。
揚州與潤州皆落于徐氏叛軍之手,南邊戰事已令人頭疼至極,若再失并州,大盛當真要大亂了。
圣冊帝令人前往并州,押肖川入京受審,在她看來,那些供詞真假尚且難辨,肖川此人還需再行嚴審。
奉旨前去押解肖川的欽差同時也帶去了褒獎崔璟的圣旨。
而京師安邑坊崔家,也有賞賜送達。
此次前來送賞賜的乃是喻增,他為司宮臺之首,此類傳旨之事他輕易不會親自前來,此行可見圣冊帝對崔璟及并州一事的看重程度。
眾人看在眼中,心有分辨。
在大多崔氏族人尤其是崔洐看來,這更是將“女帝爪牙”四字釘在崔璟身上的體現。
近日心緒不寧的崔洐干脆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未有出面。
盧氏卻是歡歡喜喜地領了賞賜,留喻增吃茶,又使人給內侍們塞紅封。
崔洐得虧不在,如若得見她此舉,定氣得頭頂冒黑煙不可。
將喻增一行人送走后,崔瑯拿著那賞賜的單子感嘆道“得子如此,我若是父親,定在佛祖面前每日磕一百個響頭”
“瞎說什么呢。”盧氏嗔了兒子一眼,壓低聲音道“這么開心的日子,提這等晦氣的作甚。”
崔瑯唉聲嘆氣“我就是覺得父親一把年紀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還這般想不開呢。”
“正因是上有老下有小”盧氏感慨道“旁人的上有老下有小,那是需要去養活的。你們父親卻和旁人不同,老的有能耐,小的也太爭氣,哪里就需要他養過一日”
崔瑯點頭“也是,這上有老下有小,父親從來都是被養的那一個愣是一點苦也沒吃著,一點力也沒出上啊。”
照此說來,父親可謂重新定義了上有老下有小,這哪怕放眼整個人類養殖史上都是很罕見的存在。
能有這等世間罕見的福氣,父親上輩子只怕是從盤古天開地時便開始積德行善,才攢來了這投胎為崔洐的機會吧
這般想著,崔瑯簡直有點嫉妒了。
崔棠在旁開口“父親此時一個人在書房呢,可要過去問問”
“管他作甚,你們父親喜歡清靜,就讓他清靜著唄。”盧氏接過賞賜單子,喚了管事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