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祥壓低聲音“這些是大都督寫廢的書信”
戴從正色問“是給朝廷的報書”
元祥搖頭“給朝廷的報書哪里用得上大都督親自來寫,早已讓府上主簿擬定送出去了。”
“那”戴從神色愈發鄭重“究竟是何事竟令大都督如此作難”
元祥又朝戴從湊近些,小聲道“咱們大都督是在給喜歡的女郎回信呢”
大都督喜歡的女郎
大都督竟也有喜歡的女郎
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桉令戴從驚詫不已,但旋即又覺在情理之中。
再看向那一團團寫廢的信紙,便很能夠理解了畢竟他也是年輕過的。
沒人能拒絕此等八卦,尤其這八卦的主人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上峰大人,戴從看了眼書房方向,也不急著去請罪了,而是拉著元祥又走遠了些。
元祥半推半就,隨戴長史去了廊尾處。
“該不會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常娘子吧”戴從壓低聲音問。
“戴長史在并州也聽說了”
戴從訝然“那些傳聞竟是真的”
“可不是嘛”提到這里,元祥即是感慨,又有些心酸“想咱們大都督都二十二歲了,好不容易才開了屏”
戴從開啥
“我是說開了竅”元祥繼續心酸道“戴長史不在京中是沒瞧見咱們大都督當眾求娶常娘子時,那不值錢的模樣。”
當真像極了一顆白送都沒人要的大白菜。
戴從看向他懷里抱著的廢信,感慨道“雖沒瞧見,但現下倒也不難想象了”
“不過常娘子確有諸多過人之處,大都督有如此癥狀,也是情有可原。”元祥雖心酸,卻也給出客觀評價。
戴長史不禁問“那這常娘子當真就這般不待見大都督嗎”
按說不應該啊,臉在這兒擱著呢,大都督不蓄胡子時,他瞧著那張臉時常都有些迷湖。
看出戴長史的疑惑,元祥嘆氣道“憑臉是不管用的,常娘子乃京師第一美人,每日照鏡子時,想來自己的臉還欣賞不過來呢。”
戴從了然,雖不能切身體會長得好看之人的世界,但想來這是審美疲勞了。
“但不待見倒也談不上。”元祥回想那日芙蓉花宴上那殘忍一幕“常娘子說,只將大都督當作家人,摯友而已。”
遙想最初,大都督就是在那一聲“家人”中迷失了方向,當場便掏出了銅符相贈。
“不怕,既然還算待見,那便是有機會的。”戴從問道“除了那求娶之舉外,大都督都是如何做的可曾有過投其所好,或英雄救美之舉”
元祥“投其所好倒不確定,但英雄救美,有過很多次。”
戴從露出期待之色。
元祥卻很喪氣“不過每次都幫不上什么忙,常娘子文能作畫名揚京師,智可布局將圣人親侄定罪,擊鞠打得也好,騎射更沒得說,就連先太子殿下的戰馬都能降馭。”
戴從默哀片刻后,忽而望向書房方向,露出一絲恍然的笑。
如此,他便懂了
他從前也琢磨過,大都督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郎,現如今總算明白了原來大都督骨子里喜歡的,是那種頂有能耐、根本用不上他的那種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