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出招更加狂躁。
常歲寧再次避開他的刀“不止是。”
話音落,她馭馬繞至葛宗旁側,忽然撞了上去。
這一撞看似毫無章法,葛宗沒來得及完全閃避,而他身下馬匹也早已被她耗得疲憊,如此一撞,馬匹嘶鳴著后退,徹底失控。
葛宗被甩了下去,在雪地里滾了兩圈,將嘴里的雪呸了出去,很快站起身,緊握著手中的刀。
常歲寧也跳下馬來,站在雪中,看著他。
葛宗眼睛微微瞇起“怎么,你要與我近身一戰嗎”
對方能在他手下保命到現在,靠的無非是馭馬之術甚佳,借著身下馬匹,總能靈活閃避。而近身之下,可不是那么好躲的了。
“對,試一試。”常歲寧橫刀于身前,雪光幽冷,她手中短刀亦泛著寒光“殺掉你,應該不難。”
這像是在說大話,偏她的語氣認真,似乎是經過了諸多實踐與分析后得出的結論,不容置喙。
葛宗自牙縫中擠出一聲冷笑“少年人太過自大,可是要丟掉性命的”
常歲寧未再多言半字,只持刀朝他攻去,腳下飛快,揚起蒙蒙雪霧。
她很清楚自己面對葛宗時的優勢與劣勢,所以她之前一直在消耗葛宗的體力與耐心。
而現下,已經差不多了。
葛宗迎上前去,二人短兵相接間,葛宗更加能感受到對方力氣欠缺,邊掀起嘴角,道“臭小子,須知老子殺人時,你還窩在你娘懷里吃奶呢”
“錯了。”常歲寧擋下他的刀,虎口被震得有些發麻,腳下微退半步“但我不打算糾正你。”
她知對方,而對方卻完全不知她這樣才更好殺。
葛宗氣得咬牙“賣弄你的娘的玄虛呢”
他現在最恨的就是這些話說一半的狗東西
而此前馬上交戰感受還不明顯,此時他很快便發現,對方手中的那把短刀很不尋常,按說如此鋒利的薄刀,如此近身相擊下,根本不可能擋下他的重刀。
但事實卻是,隨著過招相碰,反倒是他的刀背不知何時現出了一道裂痕
而他也開始氣喘不勻。
他殺心急切,之前每一招幾乎都使出全力,此刻離了馬匹,手腳并用之下,便逐漸顯出了體力不支之勢。
但對面的“少年”卻仍不見疲態,其攻勢可見綿長充沛。
葛宗便意識到這狗玩意兒先前是在有意保留體力
這猜測對也不全對。
常歲寧心知自己這具身體基礎太淺,力氣上的欠缺一時難以追趕,故而便下了苦功夫磨練耐力。
葛宗有十分力,她僅有五分,對方十分力可出百招,但她的五分力卻過百招后仍不疲。
前半場,她靠著靈活消耗對方之力。
而下半場,她要憑耐心與耐力取勝。
二人繼續交手,那身形單薄的年少者從起初的以閃避為主,逐漸到勢均力敵正面相迎,慢慢的,開始步步緊逼,占據上風。
已近力竭的葛宗又一次抬刀格擋間,忽覺手中一個頓晃,他手中的刀“嘣”地一聲斷裂開來
葛宗徹底色變。
隨著刀斷,二人之間再無了屏障。
那雙比雪光還要幽冷的眼睛注視著他,那雪白刀刃已要逼至他面門
葛宗就勢往后倒去。
“撲通”一聲,他仰倒在雪中。
葛宗本能地想要翻滾躲避,但電光火石間,他未有挪動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