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少年人”身形迅速下落,單膝跪壓住他腹部,手中刀刃落下。
葛宗已摸出藏在盔甲旁側的匕首,與此同時刺向常歲寧心口處。
常歲寧未躲,二人手中兵刃幾乎同時刺向對方。
常歲寧手中短刀,扎透了葛宗本就為她所傷的肩膀。
葛宗手中匕首卻受阻,未能如愿刺入血肉之中。
怎么會
他這把匕首分明可破盔甲
但他已來不及思索太多,肩膀處傳來的疼痛讓他叫了出來,而此時他再次舉起匕首,欲側扎向常歲寧脖頸。
常歲寧似預判到他的動作,更快一步拔出短刀,削向他持匕首的小臂。
血肉筋骨就此斷開,他小臂以下連同握著匕首的手,頓時飛了出去。
“啊”
斷肢帶來的疼痛讓葛宗幾乎癲狂起來,他劇烈掙扎著,常歲寧閃身而起之前,在他腿上又補了一刀。
這算是替婁夫人還回來的。
葛宗已無法起身,他掙扎著跪起,卻又很快趴倒在地,只能挪動翻滾,但隨著血流如涌,他很快便再難動彈,只能躺在被染紅的雪地里艱難喘息。
常歲寧靜靜旁觀,此時才朝他走去。
葛宗面色已經開始變得青白,唇色也沒有了血色,看著她一步步走來,眼底終于現出了恐懼之色。
他艱難地抬起頭,往后蠕動挪退,口中發出微弱聲音“不別殺我”
“我可以歸降”
少女仍在朝他走近,一步步踩在雪中,也似踩在他的生死線上。
她手中握著的是刀,亦是他的性命。
她在他面前,蹲身下來,一只膝蓋微屈,聽著他發出更微弱也更恐慌的聲音“我我知道徐正業的許多機密,別殺我,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早說啊。”常歲寧似有些遺憾“現下你如此,神仙也救不了。”
葛宗伸手,抓住她的盔甲衣擺,恐懼搖頭“不”
下一刻,他眼珠移動,忽然看向常歲寧身后。
他的一名心腹撥開蘆葦,帶頭尋了過來,正舉刀朝常歲寧奔近。
葛宗眼中燃起希望。
但這希望很快消散。
又有人鉆過蘆葦叢,手里握著長槍,跑著從后面捅穿了他那心腹的腹部。
捅穿之后,那人尖叫著,是個婦人聲調,她腳下依舊不停,死死握著長槍,又將人往前懟出七八遠,直到那人身形無力垂落,她再拿不住那桿槍,才丟開了手。
“常娘子”她忐忑又茫然地大喊。
常歲寧回頭看她。
“常娘子”那婦人確定了是她,趕忙快步奔來,仍還有些慌亂“我一直找不到您”
隊伍全亂了,到處都在亂殺,她找了好久,還是跟著那個敵軍找過來的
“您沒事就好常大將軍也在尋您”婦人撲跪到常歲寧身邊,扯出一個無比慶幸的笑,似乎又很想哭,但在竭力忍著。
“你”葛宗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少年,口中發出含湖不清但無比震驚之音“你竟然是女的”
所以,不是常闊的兒子,而是常闊的女兒
難怪他就說,常闊怎會生出如此單薄的兒子
“晦氣”葛宗眼中俱是不甘的恨意,他竟然敗在了一個小女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