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長得很好看的文人不假,卻也并非真正手無縛雞之力。
魏叔易手下微一有力,匕首劃破了年輕男子頸間的肌膚,鮮血滲出。
再多的怒氣在死亡的恐懼下都
成了泡影,年輕男子立刻驚聲大喊“都停下停下”
四下的局面再度恢復了對峙僵持。
方才那趴在地上說要歸降的官員,有些傻眼地爬了起來。
所以魏侍郎,是演的
都看他干什么他他當然也是演的
若非他方才犧牲尊嚴,刻意做出懦弱丑態,那什么八郎君怎會有那一瞬間的大意呢
他是在給魏侍郎制造機會
沒錯,就是如此事后任誰問起,都是如此
官員立刻恢復大義凜然之色,抬手護著幾名年輕的新科進士,讓他們往后退。
“吳寺卿,你們先走。”魏叔易挾持著人質后退間,道“留下一輛車馬即可。”
吳寺卿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猶豫了片刻,到底應聲下來,示意同僚們上車的同時催促女兒“春白,快”
嚇都嚇死了,七魄離體還未歸家,他也顧不得掩飾稱呼了。
吳春白正要登上馬車之時,忽聽得一道沉鈍沙啞的聲音響起“誰準許你們離開了”
說話之人,正是那名洪姓副將。
見他眼神漠然地看向自己,年輕男子心中突然生出不好預感“洪將軍,你這是何意”
“八郎君,屬下多次勸阻過您,您卻任性妄為,實在不該。”洪姓副將眼中閃過寒意“節使之令不可違背,請恕屬下今日不能放他們離開,八郎君自請保重。”
“洪郴你敢”見他要抬手下令,年輕男子大驚失色“我姓康我是父親的第八子”
“若八郎君不幸出事,我會告知節使,八郎君奮勇制敵,重傷身亡,以保全八郎君最后的體面。”洪姓副將話音剛落,手也抬了起來,大聲道“八郎君不愿因自身之過釀成更大過失,令我等只管誅殺,以完成節使之令殺”
什么第八子,不過是胡姬生下的野種,從來不得節使看重。
節使共有九子,第四子乃他洪家女所出,至于這個廢物,死便死了。
他在這支隊伍中,顯然比年輕男子更有威望,那些人猶豫一瞬后,便有人帶頭殺了起來。
年輕男子憤怒之余,又覺受辱。
魏叔易這次也真的慌了。
他自認挾持了康家子,想來怎么著也能解暫時之困,誰知這康定山的部將,竟是半點不管康家血脈死活
一時間,他手中之人留著不是,丟也不是,只能拖著往后退去,暫時交給兩名禁軍。
看著廝殺慘烈的四下,身邊不停有人負傷倒下,魏叔易在心中不停地念道崔令安啊崔令安速速速
“阿爹”
一道再無掩飾的少女嗓音響起,吳春白飛奔上前,將吳寺卿從叛軍刀下猛地推開。
她用了全力撲上前,將父親推開的同時,自己也重重撲倒在地。
就在她以為叛軍的刀要落在自己身上時,倉皇抬頭之際,只見一人從那叛軍身后,拿馬鞭死死勒住了叛軍的脖子,將人往后拽去。
這是急亂之下很混亂的制敵之法,顯然不是有身手的人會用的招式。
吳春白顧不得許多,胡亂地撿起一把帶血的刀,雙手緊握著,閉著眼睛,咬著牙,直直地捅入那叛軍的身體里。
叛軍手中的刀終于跌落,人也往后仰去。
吳春白顫顫站在原地,驚魂不定地看著面前的宋顯“宋,宋大人”
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她好像殺人了
宋顯卻猛地轉身,往前方看去。
他好像聽到了馬蹄聲
險些被亂刀砍到的魏叔易也聽到了。
但方向不對
這馬蹄聲在前方,而非崔令安所遣援軍該出現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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