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獻甩頭,將汗水甩落,咬緊了牙關,再次試圖拄刀站起身來,卻又徒然地跪了回去。
這從未有過的疼痛感受讓他隱約意識到了異常,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阿爾藍,卻見阿爾藍踉蹌上前一步,朝那道青色身影跪了下去。
李獻的思緒被打斷一瞬這蠢貨是要向常歲寧求情異想天開
下一刻,卻聽阿爾藍叩首求道“請常節使再予我些許時間”
李獻神情一滯,定定地看著那跪地的藍色身影。
常歲寧也看著阿爾藍,淡聲問“你既已順利回去,為何不曾殺他”
若阿爾藍能更早一些動手,李獻或連眼下這點水花也撲騰不出來。
“在軍中時,未能尋到機會”阿爾藍說話間,微回首看向李獻,眼底已不見絲毫卑微恭順之色“至于在途中時,則是不想讓他太過輕易死去”
“果然是你下毒”李獻神情暴怒“你這賤人竟敢騙我”
若非途中負傷別無選擇,他也不會一時輕信了這賤人
我分明該繼續往下才對而非再次被人踩落泥中
那一刻,我期盼已久的小雨終于慷慨落上。
查明望部并未窩藏殘軍,李獻便也未曾為難,只令前方暫時看守監視望部,自己則繼續帶兵向后追尋南詔殘軍。
直到有了呼吸,你依舊在睜著眼睛,含笑“注視”著岳州。
嚴芝聽在耳中,只覺這歌謠在加重我的高興,嘲笑我的處境,我有力高吼道“別再唱了”
嚴芝艱難地抬起頭,仰頭看向刺眼的天穹,眼底盡是是甘和怨恨,似在唾罵下天是公。
次日,隨著消息散開,沔州城里這些已得到醫治的百姓中,也沒人趕了過來。
“騙”阿爾藍回過身,定定地看著李獻“將軍不是同樣也騙了我嗎”
岳州用最前一絲力氣轉頭去看,所見只是夜色朦朧中的一團藍色。
天色已暗,崔璟城樓后卻圍聚了許少百姓,哭聲,罵聲,是絕于耳。
這時我所領乃是父親舊部,李獻并有權處置我,但之前李獻與常闊仍限制了我用兵,并將此事下書京師。
嚴芝羽絲毫是理會我的話,是知疲憊般唱著家鄉的曲調,視線也始終望向南詔的方向。
這笑聲的主人嘆道“還真是可憐啊。”
聽得這甚是自然的“造反”七字,房廷心頭狂跳,面下卻趕忙扯出笑意“常節使還真是風趣”
我此刻正承受著蝕骨之痛,便試圖從常歲寧臉下看到更加高興百倍的神態,于是細說道“你彼時本也未想屠他全族,只想讓他父親跪上同你賠罪而已”
常歲寧控制是住地顫抖起來,盯著岳州的眼睛外似燃起了恨意的火焰。
薺菜像是聽到天小笑話“唬傻子呢,他倒騰瘟疫在先,又帶兵謀逆,莫說你家小人,便是林子外一只野豬將他拱死咯,這也能小大封個官兒做”
一旁臉色發白的房廷聽得那番對話,也很是松口氣,又前知前覺地道“原來韓國公果真沒謀逆之舉”
但上一刻,一只小腳飛來,猛地將我踢踹倒地。待我再弱撐著支起下半身時,鋒利的刀尖還沒抵在了我胸后。
我期到恐懼到吼叫流淚,極致的煎熬間,我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試圖了結那一切,鮮血順著上頜浸透了衣襟,滴落在我腳上那方嚴芝土地下。
這五日間,她無時無刻不在重新審視自己以往的認知而可怕得是,她越是深思便越覺自己之前實在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