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的陰盛陽衰,倒也不至于大動干戈。
可這方天地的陰氣濃郁到極點,盛陰養祟,假以時日此地必然會成兇祟之地。
“顧子顧七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紅衣男子叨嘮半天未見回應,臉色不耐地往枯樹另一邊看去。
劍客站在數十步外,背上縛滿封印的劍器微微震著。
此時此刻,他站在枯樹旁側,穿林席卷而來的陰風沖至他的周圍的時候霎時消止,寂靜到只剩下焦土枯葉沙沙的細碎聲音。他倚靠著枯樹闔目深思,越過肆虐的狂風,循向更遠的深山。
而忽然間,劍客似乎注意到什么。
他身形稍動,躍身至數步之外。
“我喊你半天怎么沒應,此地必有兇祟經過以及未知出處的上古封印,你要不把消息傳給師門”江行風喊了半天也沒見劍客過來,發現對方停在某處樹下,話沒說完被劍客的動作吸引“顧七,怎么了”
劍客微屈蹲下,指尖捏起深黑色的碎土,在鼻尖聞了聞,薄唇微啟“血。”
血剛走過來的江行風聽到這話,也順著對方的目光迅速看去,這一看他才注意到這四周的地面上有好幾道詭異的痕跡,那幾道痕跡的腐土色澤確實黑到了極致,與四周南塢山黑褐色的腐土形成差異,像是曾經有什么東西在這上面燒灼過。
劍客往外看,那幾道痕跡延伸到南塢山的山壁邊上,他走至山壁旁邊,垂首細看發現被破壞的枯樹根上還殘留著血跡,似乎不久之前這里躺過一個人。
“這是從上面摔下來的”江行風抬頭看向高處懸崖,沉思道“流這么多血氣血燒灼,應當是符箓之術中易見的灼血之術。”
劍客捻起碎土,碎土間散著特別的味道。
混在血腥氣里聞不可聞,劍客想再細究,卻再也沒聞到。
四周血都被燒干了,除了腥氣,其他味道被風吹干凈了。
血液灼燒過后的焦土在地面形成深黑的痕跡,可這么多痕跡,卻未見半個修士,周邊也無陰魂游蕩,再仔細去看,這嗜血的南塢山枯樹沒有吞食這殘余的血跡,反倒以些灼痕焦土為點,長在枯樹旁側的伴陰而生的靈草全都枯萎無一生存。
好似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掠走了所有生命力。
斬妖除魔的符箓之術,絕無搶掠生靈之效。
旁側正在細細打量周遭景況的江行風見狀,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南塢山的事來了不少修士,其中擅符箓陣法的應當是天元城宿家。”
“這不是宿家的符箓。”
劍客松開指尖的碎土,遠遠看向深不見底的南塢山深處,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借陰渡體,氣血燒灼。”
“這是有人在行陰邪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