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姑娘要嫁給誰,不管姑娘以后去哪里,只要是姑娘在的地方那就是家。她們那么好的姑娘,以后肯定能覓得兩情相悅的良人,和和美美地白頭偕老。
紀云彤看著綠綺她們忙忙碌碌,一顆心仿佛也慢慢活了過來,就著燭光提筆寫下對于新一年的美好祈愿。
不管如何,日子總要好好地過。
當天晚上又下起了雪。
是好大的一場雪。
早上起來的時候雪已經積了挺深,紀云彤來了興致,要來梯子爬上屋頂親自掃雪。掃著掃著她便坐在屋脊上看著太陽高高升起,灑落漫山遍野的金黃。
如此盛景,看著就叫人心曠神怡、忘卻煩憂。
紀云彤賞了一會這一年到頭難得看幾次的雪景,才在綠綺她們擔憂的目光中從屋頂上爬了下去,換上一身男子裝扮說是出去散散心,讓她們不用跟著。
不是綠綺她們不好,而是她們太過小心翼翼。
要放下一個曾經想過要廝守終身的人容易嗎
當然不容易。
這一點她自己就很清楚,不需要旁人再提醒。
紀云彤沿著白皚皚的山道走了一段路,沒過多久便見到了那熟悉的塾館。
塾館周圍的竹葉上也積了雪,看起來別有一番意趣。
紀云彤賞了一會沿途的雪景,才扣響塾館的門扉。
馬上要過年了,孩子們這段時間都不用上課,塾館中就知道柳文安一個人住著。
柳文安正在屋中讀書,聽到叩門聲時愣了一下,接著心臟又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等又一陣叩門聲響起,柳文安才鎮定下來,合上桌上的書起身前去開門。
本來他對功名之類的沒有太大的追求,并不急著下場去應試。
可他后來仔細思量著早前紀云彤問他的話,便知她是喜歡上進的人。
這也是他進城去挑應試的書回來閉門苦讀的原因。
他知道她必然出身富貴、生活優渥,必然是近來遭了變故才會心血來潮想與他這個一無所有的人交朋友。
他沒有太多的妄想,只是不希望她對他這個朋友感到失望而已。倘若將來他金榜題名,而他未娶、她亦未嫁,他興許會有資格想上一想。
柳文安心亂如麻地去開門。
門外的紀云彤抱著路上折的花枝,艷色的梅花映得她的笑顏比往日更好看。
“我看這花開得正好,就順手折了幾枝來看你。”
紀云彤笑盈盈地朝他道明來意。
柳文安忽地感覺鼻頭有些發酸。
為這幾枝本來不可能屬于自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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