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臉上的神色也由懷疑到肯定。
季魚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渾身發寒,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身體微微發顫,心口的疼痛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
又是鬼迷心竅。
或是更可怕的某種妖邪迷障蒙蔽,甚至能將人的記憶和認知都改變
在場的除妖師,大部分都是各個勢力培養出來的精英弟子,能力極強,可此番看他們的模樣,對江逝秋的話絲毫不懷疑。
在他們的認知里,江逝秋便是皇城鎮妖司的指揮使,同時也是她季魚的夫君,她與他前些日子剛成親。
這時,一只手輕輕地搭在她纖瘦單薄的肩膀上。
“阿魚,你身體不舒服嗎”
季魚看著那只手的主人,他的膚色是一種冷白色,并不過分蒼白,甚至還有溫度,比她的體溫高多了,也比她更像人。
他垂眸看她,目光專注到讓人心悸。
身體的虛弱和劇痛讓季魚的反應變得遲鈍,在他伸手攬住她時,她喃喃地說“我沒什么事。”
她的眼角余光瞄見紅綃擔心的模樣,但她并未像平時那般,第一時間上前。
季魚心里又有一種篤定,此時在紅綃心里,江逝秋是她的夫君,是可靠之人,有江逝秋在,她很放心。
這個猜測讓她心中又是一沉。
心中強烈起伏的情緒,讓原本就羸弱的身體越發破敗,季魚將涌到喉嚨的腥氣咽下,掩嘴咳了幾聲。
她已經習慣了身體無時無刻肆虐的痛,越是疼痛,越是清醒。
正是太過清醒,讓她清醒地知道面前的這個叫江逝秋的男人的古怪。
可她連他是人是妖、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更不用說在場的所有除妖師,除了她外,都陷入迷障之中,意識被蒙蔽。
“娘子,很難受嗎”江逝秋臉上的笑意斂去,面露心疼之色。
季魚垂眸,不知道說什么。
她的身體僵硬如石,疼痛在體內肆虐,連抬根手指都困難,更不用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能將所有天師的正常意識蒙蔽的存在對峙。
見她不言,他也沒在意,突然探臂,將她抱了起來。
她的呼吸微滯,并未掙扎,安靜地倚在他懷里。
許是這副乖順的模樣取悅了他,她聽到男人的輕笑聲,那聲音極為悅耳好聽,低低沉沉的,充滿柔情憐愛。
季魚已是強弩之末,體內無處不在的劇烈疼痛讓她的意識瀕臨潰散。
最后的意識里,她聽到男人對那群除妖師說“阿魚的身體不舒服,我先帶她去歇息”
季魚無力地閉上眼,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心里生出幾分喟嘆,不知這一次,自己還能不能幸運地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