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他便反應過來,瞳孔微顫“真的”
季魚含笑點頭,她不僅這么說,也這么做了,朝他靠近,蒼白微涼的唇輕輕地落在他的面容,一觸即離。
那一瞬間,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瞠大,染上不祥的赤紅色,妖詭恐怖,令人驚懼。
季魚赧然地退開,發現他白玉般的面容浮現若隱若現的赤紅色妖紋時,神色微頓,沒有說什么,只是笑著看他。
整個晚上,江逝秋都有些不在狀態。
反倒是季魚因為還在生病中,在外面的雨聲停歇后,很快又安然睡去。
翌日,季魚在雞鳴聲中醒來,睜眼便看到一雙赤紅如血的妖異雙眸,曉是她素來臨危不懼,也被嚇了一跳,差點祭出噬焰金珠誅妖。
心臟因為跳動得太快,以至于心口一陣絞痛。
她忍住身體的痛,面上的神色很平靜,問道“怎么了”
江逝秋注意到她眉間一閃而逝的忍耐之色,緊張地問“娘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哪里疼”
說著,將她摟到懷里,小心翼翼地檢查。
溫暖的氣息包裹住她冰冷的身體,似乎連疼痛都輕緩許多。
這并非錯覺,這段日子與他朝夕相處,季魚已經察覺到,每每與他靠近時,身體的疼痛會減輕許多,似是被壓制下去,不再疼得寢食難安。
這些日子,也是她長這么大,最輕松的時候。
雖是飲鴆止渴,實在令人眷戀。
季魚斂下眼里的深思,面上笑道“沒什么,就是你的眼睛怎會這般”
她看了看他赤紅如妖的眼眸,雖然不太習慣,卻也正視他,沒有畏懼,或是無視他。
江逝秋坦然地道“為夫實在太激動,有些控制不住。”
季魚“”控制不住,這是要妖化嗎
明白他激動什么后,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沒再說什么。
天亮后,一行人再次啟程出發。
昨晚下了一場暴雨,地面泥濘,一個個水洼,山色風光如洗,草木被大雨沖刷得越發的青翠碧綠。
季魚坐在車里,掀開車簾往外看。
因昨晚的雨停得及時,沒有釀成洪災,田地里還未種上莊稼,放眼望去,宛若一個個蓄滿了水的水塘,有不少村民正在放水,準備翻地,待過幾日,便是春耕之時。
看著這平凡樸素的一幕,季魚又想起昨晚的水鬼。
那水鬼并非是這附近的鬼怪,趁著暴雨而來,目標應該是自己。
對此她并不覺得意外。
從小到大,她特別容易招鬼怪妖邪,為此祖母一直不太愿意讓她出門,就算出門,也會安排妥當。
是以她雖是季家少主,其實出門歷練的機會并不多。
以前那些妖邪鬼怪不是覬覦她的身體,就是想要殺她,唯有昨晚的水鬼,是第一個直言“詛咒”的。
詛咒嗎
如果真有詛咒,她倒是明白祖母這些年的態度,若詛咒真不可逆,只怕她和江逝秋的婚約,應該有什么內情。
“娘子,你想什么”
江逝秋的聲音響起,季魚抬頭,看到幾乎貼到面前的人,彼此的氣息交融。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然而背靠著車壁,根本退無可退。
“娘子。”江逝秋雙手撐在她身后的車壁,目光暗沉,“你嫌棄我”
季魚“不是。”
“你分明就是嫌棄我。”江逝秋優美的下頜緊繃,“若不然,為何你連為夫靠近都要避嫌”
這不是不習慣嗎
季魚心里想著,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溫和地說“抱歉,以后不會了。”
江逝秋這才滿意,身體越發挨近她,彼此氣息交融,那雙寒玉般漆黑的眼睛再次染上些許赤色,令人看一眼,膽寒不已。
“娘子,你剛才在想什么,如此專注”江逝秋再次問。
季魚沒有隱瞞,沉吟道“昨晚那水鬼曾提過季氏女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