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沒輪到”
“前面竟然有這么多人就算是小蘇同志介紹的這個線人業績是最后一名,也不至于”
“這究竟是多龐大的一個組織”
眾人面面相覷。
這個認知,讓他們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在場都是警察,知道與毒品沾上邊的案子,都不可能簡單,但涉案人數如此之多,存在時間如此之久,就連服務器或者面具人本人,都待在東南亞地區,有著非常強的反偵察意識和能力,層級分明,分工明確足以可見,破獲難度之高。
就連見識過不少大案的劉青鋒,都忍不住從兜里下意識摸出一根煙來,卻礙于張局等人在,最終沒點上,只含在嘴里。
“刺啦”一聲。
眾人低低的議論聲頓時歇了。
大屏幕中,面具人出現在李凈文的電腦屏幕上。
“李凈文。”
他聲音平靜無起伏,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姿態,抱著那束大馬士革玫瑰,整個人陷入沙發中。
若不是嘴巴在動,在場人都要以為這只是一張t。
“是我。”李凈文低聲回應。
他瞧著似乎有些緊張。
“在即將過去的這一年中你的業績變低了許多,跟你之前慣有的銷售額不符。”
面具人淡淡道,“我想,你應該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李凈文后脊緊繃挺直,喉結滾動。
在他原本的設想中,是打算在話題即將結束時,再點出自己想要金盆洗手的事,卻沒想到,面具人從他的生活軌跡中看透了他的想法,竟然開門見山提了出來
“是。”
雖然之前與蘇時酒的對話中,李凈文曾說,他覺得面具人不是那樣會趕盡殺絕的人,也曾得到消息,有人在離開組織后依然活得很好,但此時視頻面對面,他還是被對方身上的氣勢所壓。
畢竟是亡命之徒。
萬一
李凈文想到自己可能會有的后果。
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仿佛遠離自己,李凈文甚至能清楚聽到,在這個狹小的出租房中,自己的心臟正砰砰砰直跳,像是下一秒,就會從胸腔里直接跳出去
不過。
他依然要說
“我想要離開。”
李凈文吐出一口氣。
話題開了個頭,就變得順理成章許多,他直視面具人,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面具人始終都在安安靜靜地聽。
公安局內。
張局等人也沒有吭聲,同樣認真聽。
最終,當李凈文脫離玫瑰花下的稿子,訴說完一切,最終以“離開”做定論后,面具人總算從深陷的沙發中起身,他盯著李凈文,低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被逐出李家的原因,以及這半年以來的遭遇。”
李凈文面露驚詫。
聞言,蘇時酒皺眉一蹙。
之前李家出事,因為是一樁兄弟鬩墻下藥企圖栽贓的丑聞,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他們壓的很死,連李長竹這個大嘴巴都被耳提面命要求不能隨便說出去,因此,知道那些事的人不多。
面具人竟然也知道
以及
面具人口中“這半年的遭遇”,有沒有李凈文和他見面的事
蘇時酒會想到這一點,李凈文當然也想到了。
后者臉色煞白。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當然也不會強留。”
“不過。”面具人笑了聲,“你應該也能猜到,干我們這一行的,想要離開,總歸是比較難的吧”
他語氣總算有了變化,聲音中始終帶著些許笑意,“若是我那么好說話,直接放你走了,其他人會怎么看我”
李長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半晌,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
“那就來清算一下吧。”
清算
這個詞匯,讓在場眾人忍不住奇怪。
面具人招招手。
就在這時,一個同樣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出現在鏡頭中,伸出雙手,恭敬地遞上一封由火漆封住的信封。
在刺眼明亮的聚光燈下,面具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緩緩拆開信封,動作間,能從縫隙中偶然瞥見里面被燈光照亮的白皙皮膚。
“李凈文,男,29歲,身高176。曾就讀于江城第九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