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讓鄧艾與焦彝這兩個五百人督,各自分出兩支百人隊前去清理一番就行。
自己則是繼續留在村落里,帶著其余人收集柴火,用石頭搭起或借用黎庶家中的灶臺燒水,為即將過來的將軍張穎與樂方本部士卒能吃上一頓熱水泡干糧。
嗯,焦彝在數個月前也被他尋了李長史轉為五百人督了。
且與鄧艾一樣,都是督領著士家。
緣由是士家對戰功都很熱衷。
剛好,先前被孫布夜襲的焦彝,也很想洗刷敗績為自己正名。
約莫半個時辰后,經夏侯惠傳信的孫禮與張穎,皆將本部兵馬讓副職督領在后,自己先行趕到了小村落。
也接過了指揮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夏侯惠才知道為什么孫禮與張穎皆對偷襲皖城勝券在握。
原來,滿寵已然做了許多準備了因為孫禮才剛到不久,與他分頭行事的扈從,便陸陸續續帶回了十數位細作。
明明,夏侯惠都讓新軍士卒將這一帶細細搜尋過了,愣是沒有發現他們。
鬼知道他們是藏在哪里。
“稚權莫驚詫。”就在夏侯惠愕然,且開始自疑新軍或許尚未堪戰時,孫禮還如此解釋了一句,“此些人乃是滿將軍在皖城安插的細作,已然蟄伏一歲有余了,我也是臨發之時方被滿將軍告知的。”
原來如此。
夏侯惠這才恍然。
而孫禮也不復再言其他,細細的聽著細作帶回來的情報。
“稟太守,屬下近二日在皖城外潛伏,清點城池上守備兵卒。旦不過五百,夜不足兩百。”
“稟太守,我三日前混入皖城中,城門士卒守備松懈,并不細細盤查。且屬下連日觀察兵卒數量,現今城內兵馬不超兩千之數。應是歲暮之故,孫吳皖城賊將讓士卒輪休了。”
“稟太守,屬下近日皆在居巢附近游蕩,未有發現賊吳其他部兵馬往來皖城。”
“稟太守,在下一直潛在賊吳皖水入江口,近一個月以來,皆未發現有江東舟船往來。”
十幾個細作,一個接著一個用不同的事跡說明了同一個事情皖城在谷地的腹心,無需擔憂魏國來襲而守備松懈、駐軍很少。
而孫禮聽完了以后,略略沉吟了片刻便做出了決策。
他讓將軍張穎當即返回去帶著本部,不在小村落里用食,而是趕到皖城外三里處的小樹林中歇夜。并先伐些樹木造攀登城墻的長梯等,為五更時分偷襲做好準備;而前去皖城與居巢之間塞道攔截潰兵或信使的半數新軍,則是立即在小村落里用食與歇夜、養足精神,待到安豐與弋陽二郡的郡兵和士家趕到了再出發。
做完調度后,他還分出親衛部曲前去皖城之西,攔截有可能從潯陽縣前來皖城的信使,然后又返皖水河谷督促郡兵加速趕路了。
是夜,近五更。
皖城城墻上原本十幾步便有一個的火束,已然熄滅了十之六七。
而原本兩個火束之間,就有一伍士卒在值守戒備的嚴密,如今也絕大部分不見了人影;依舊有人值守的火束間,也只是一個士卒在抱著長矛打呵欠,其余四人早就蜷縮在城墻垛口根下鼾聲大作。
哪怕兩側高高的箭樓上,也都有一個箭樓的火光熄滅了。
守備之松懈令人發指。
心急難耐、慫恿著夏侯惠帶扈從一起摸近皖城兩百步外來查看敵情的曹纂,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更不敢置信。
昔日石亭之戰,他阿父督領十萬步騎進入皖城谷地,竟是被這種烏合之眾擊敗的
默默看了一會兒,情感上接受不了的他拉扯了一下左側夏侯惠的肩膀,將頭湊過來低聲發問,“稚權,你先前以二十騎焚毀阜陵戍守點,賊吳駐守士卒也是如此松懈嗎”
肯定不是啊
不過,那時候我趁著暮食的時候發起攻擊,也相差不遠吧。
心中回了聲,夏侯惠有些疑惑反問道,“德思何故作此問賊吳守備松懈,對我軍而言不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