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學不了高拱,這位海剛峰回朝了,恨不得明天就把我給彈劾了,回朝第一天,在文華殿上,先問我這個元輔有沒有僭越神器,要不是我早有防備,準備了起居注,這位海剛峰指不定怎么看我。”
張居正沒有從個人品德上談自己的德行不會有那一天,他只說考成法一推行,把天下官吏都給得罪了,他僭越神器,那豈不是自尋死路而且而是朝中有個海瑞,張居正怎么做高拱
“那倒也是。”楊博笑著說道“走了。”
“恭送楊太宰。”張居正作揖,送別了楊博。
楊博出門后,葛守禮在門前等著,扶住了楊博,扶上了轎攆回全晉會館去了。
張居正端著手,對海瑞說道“楊博是碩德之臣,有些事兒,他也迫于無奈,總歸是大節無損,小節有虧,海總憲,就別盯著看了。”
“比之徐階,貪腐幾何”海瑞仍然看著楊博的背影說道,這話夾槍帶棒揶揄了一下張居正,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徐階卻是個大貪官。
張居正也不是很在意的說道“五十分之一或許還沒有。”
“那算了。”一聽就這么點,海瑞失去了追擊楊博的興趣,徐階在松江府一共侵占田畝二十四萬畝,如果楊博家中只有五千多畝田,作為從一品大員致仕的楊博,倒是顯得格外清廉了。
海瑞并沒有用自己的清廉標準去要求別人的想法,嚴于律己,寬以待人。
張居正沒有坐下,楊博走了,海瑞也要離開全楚會館,他想了想說道“徐階還田等俞大猷從南京來到了京師,領了薯苗印綬斧鉞,再推行。”
“不急這一時。”海瑞倒是頗為意外,張居正就這么輕易松口了
“送海總憲。”張居正揮了揮手,游七在前面領路,帶著海瑞離開了。
世人皆言他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但是在嘉靖三十三年時候,張居正寫了一首詩,我志在虛寂,茍得非所求,雖居一世間,脫若云煙浮。
他的志向在這樣的朝局之中,就是虛無寂寂,茍且不是他的追求,沒有塵世追求,活在世上,就可以脫離人間煙火。
張居正寫完這首詩,還給徐階寫了一封信,說徐階是內抱不群,外欲渾跡,而后離開了朝堂,寄情于山水之間,游山玩水了三年,大明糟糕的現狀,讓張居正又一次的回到了京師。
這一次他就成了世人眼里眥睚必報張居正了。
張居正回朝后,和徐階更像是政治上的同盟,政治同盟,既不牢不可破,也不堅不可摧。
之前張居正維護徐階,是因為朝中還有一部分的徐黨,但是和張居正同為徐階學生的陸樹聲,已經和張居正形同陌路,那就沒必要再維護徐階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
“哎呦,差點給忘記了。”張居正換了一身衣服,拿著鐵鍬,借著月光,來到了九折橋前,開始收刨甘薯。
他也種了一些,雖然平日里他很少打理,但是府中的傭奴們,自然精心照料。
張居正這花園,少說有四分地,收了一千二百斤的鮮薯,五折一核算是二百四十斤米。
這個數字和景山、瓊華島是一致的,沒有經過掐尖和高溫退火的甘薯,精心照料,畝產三千斤,干重六百斤、五石產量,宮里的宦官們,并沒有像當初糊弄宋仁宗一樣,糊弄小皇帝。
張居正要切實的知道這玩意兒的真實產量,宮里宦官媚上,他也是怕小皇帝被蒙蔽,一旦廣泛推廣,若是收不了這么多,完全是在戕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