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陛下。”諸多臣工行禮。
朱翊鈞揮了揮小手,笑著說道“免禮,免禮。”
“臣為陛下前驅。”戚繼光走到了白象面前,兩三下就上到了白象身上,為王前驅的先導車,先導車之后還有一個指南車。
禮部尚書萬士和趕忙大聲喊道“奏樂”
教坊、太常寺的樂伎開始吹奏,恢弘之音在整個長安街上響起,而一群舞姬在一個平車上,翩翩起舞。
朱翊鈞站在大駕之上,只看到了一眼看不到頭,烏央烏央的人頭攢動,而張居正站在車駕的正后方,等待著皇帝的儀仗。
車隊的最前面是扛著屈刀的騎卒,白象拉著的象車為先導,之后是大紅袍的緹騎,他們身著飛魚服扛著儀刀,威風凜凜。
正中是一盞大旗,由戚繼光扛著,那是皇帝陛下的龍旗大纛
“元輔先生上車來。”朱翊鈞笑著說道。
張居正趕忙俯首說道“君臣有別,臣不敢僭越。”
“那就走吧。”朱翊鈞也沒強求,元輔想鍛煉身體,那就讓他腿著去吧小皇帝走進了輅車之內。
“天子出巡”馮保見陛下已經在輅車上坐穩,一甩拂塵,大聲這吆喝著。
鼓聲、鑼聲,聲聲震天穹,小皇帝迎著第一縷朝陽,儀仗向著北土城而去。
悠揚的號角聲傳來,朱翊鈞的儀仗駛入了北土城內,沒過多久,小皇帝就感覺到了無聊,雖然名義上是他主持考校,但實際上,他所在的武英樓,距離校場的距離很遠,至少有二里地,連戚繼光的臉都看不清楚。
“流于表面,虛浮于事,元輔先生說考成法,就是為了防止吏治之中的這種陋習。”朱翊鈞非常不開心的說道“這不是流于表面,虛浮于事嗎請朕主持考校,結果朕連人都瞧不見。”
張居正侍立在左側,頗為誠懇的、理直氣壯的說道“陛下幼沖,人多手雜。”
嘉靖二十一年以來,大明皇帝第一次離開皇城,意義重大,張居正為了這次皇帝離開京城準備了長達四個月的時間,為了防止再失火,張居正甚至把大臣們都叫來了,要點火,大家一起被燒死算了。
皇帝到了,就行。
一步一步走,一點一點來,大明的皇帝近三十年沒離開過皇宮了,要是出點什么紕漏,張居正難辭其咎。
“馮大伴,把朕的千里鏡拿過來。”朱翊鈞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千里鏡,是朱翊鈞為了登高望遠,特意制作的小發明,把透光性極好的玻璃磨出來,放到兩個套筒里。
難見廬山真面目,撥霧還賴老磨工。
修磨刀剪、磨鏡,街上時常有老磨工走街串巷,需要就可以呼喚他們磨剪子、磨刀、磨鏡,為了這架千里鏡,馮保可是找了不少的老磨工。
馮保帶著兩個小宦官找好了位置,固定好架子,而后將鏡筒放在了架子之上,才小心的打開了兩端的防塵蓋,對著陛下俯首說道“準備好了。”
“此物”張居正看著這東西,他還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