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黨而已。
只是小皇帝那陽光開朗的笑容,多少有點瘆人。
兩宮太后聽聞是謊報,便松了口氣,李太后有些不明白,看著朱翊鈞問道“既然謊報軍情,那就革職令其回籍閑住就是,為何還要把吳兌送回宣府繼續做巡撫呢”
朱翊鈞想了想回答道“孩兒在太液池用彈弓短釘打魚,這才打了幾天,打了幾條,那些魚一看到孩兒的身影,就跑的無影無蹤,而后孩兒走遠,這些魚就又浮出了水面,孩兒打魚是為了練準頭。”
“可若是想要把太液池里的魚一網打盡,最好的辦法是不驚擾它們,把它們趕到一處用網抄起。”
陳太后聽聞,直接就樂了,搖頭說道“這打魚還能打出道理來妹妹也別擔心皇兒了,心里有主意就行,元輔跟咱們皇兒奏對,說的話,咱們都不明白,讓他們拿主意吧,咱們也輕便些。”
李太后想了想,擺了擺手說道“這么晚了,快去睡吧。”
人在北土城京營的譚綸,聽到了是謊報軍情后,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隆慶二年那次我不在京師,隆慶五年八月,有南歸漢人言北方有北虜欲犯邊,折騰了整整七天,那次差點要了我的命啊,那謊報軍情的方逢時,現在還在大同做巡撫呢,和吳兌就是一個貨色。”譚綸看著戚繼光,說起了過往。
戚繼光那時仍然只是邊軍,對事情的全貌不是很清楚,譚綸說起,戚繼光才知道了詳情,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全貌,張居正在書信里,只是叮囑當時還在薊州的戚繼光,好好練兵。
譚綸緊了緊大氅,笑著說道“別送了,戚帥,京營務必要振奮起來,哪怕有一萬精兵在,豎子安敢如此猖狂”
“送譚司馬。”戚繼光送別了譚綸,眼神中晦暗不明,京營,誅不臣。
宣旨的內官徐爵、緹騎的兩個提刑千戶趙夢祐、駱秉良,以及四十多騎,乘快馬奔向了薊州,薊州距離京師不過百二十里,沒過多久就到了。
徐爵翻身下馬,身后兩個小宦官抱著圣旨緊隨其后,趙夢祐、駱秉良帶著緹騎們抽出了繡春刀,他們出京代表的就是大明至高無上的皇權,邊鎮膽敢反抗,那就是謀反。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到了開城門的時候,薊州總兵官趙大成打開了城門,緹騎魚貫而入,找到了還在準備早飯的吳兌,兩個緹騎當場就把他摁下,幾個侍妾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你們是誰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被摁住的吳兌,瘋狂的叫嚷著,緹騎們只覺得有些厭煩,將其用力的摁在了地上,令其動彈不得。
“吳參贊好雅興啊,在邊方還能找到一四五,五個侍妾來,這日子果然瀟灑。”徐爵走了進來,嗤笑一聲,大聲的說道“薊州參贊軍務、兵部郎中吳兌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因憶前隆慶,宣大忽報西虜犯薊,薊人偵探者,因遂稱見虜已西行,犯在旦夕。”
“各路之兵,嬰墻擺守,京師亦為之戒嚴,廟堂皇皇,亦議守城之策。興化不能主持,舉措紛紛,皆極可笑。而虜終無影響,防守一月遂罷,費以數十萬計。”
“今東報沓至,若如往日舉動,則又成一笑柄矣。”
“薊鎮之報,竟成烏有,皆屬料敵虛報誑賞之言,但彼中任事者,利害切身,一有所聞,輒行奏報,何如只為他日免罪之地,固未暇審其誠偽也,報偽人偽,事事皆偽,邊方遂皆是敗偽。”
“朕德涼沖齡,曾聽聞良夜驪宮奏管簧,無端烽火燭穹蒼,可憐列國奔馳苦,止博褒妃笑一場。汝料敵虛報誑賞之偽言,亦如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之惡行。”
“敕薊州參贊軍務兵部郎中吳兌,原地解職,入京謝罪,徐行提問。”
“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