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兌眼神閃躲的說道“未有,我就是聽說有虜情,就一著急,趕忙發回京師了啊,我也是怕北虜叩邊,朝廷并無準備,到時候,又是手忙腳亂。”
“我,我,我也是為了朝廷啊”
“混賬”葛守禮用力的抽出了腿,看著吳兌說道“朝廷自有法度,奏聞虜情理應有總兵書押,你辦得這叫什么事兒連陛下下敕諭讓緹騎拿人起獲臟物,都要刑部書押下印,把黃紙案變成駕貼案,你怎么敢”
“我還以為你在北虜有內應,知曉此事,不愿與總兵分這份功勞,被人哄騙所至,你這聽說我如何能救得了你”
葛守禮想過無數種可能,比如吳兌因為久在邊方和北虜來往密切,在北虜中有些人脈,聽到了消息,為了不讓總兵搶功才自己奏聞。
結果壓根就不是,玩的就是養寇自重。
“葛公救我啊。”吳兌聽聞葛守禮的說辭眼前一亮,內應這東西,不可查證,葛守禮一句話讓吳兌想到了脫身的說辭,內應、爭功、受騙、懊悔、認罪,葛守禮已經提醒的極為明顯了。
“不爭氣,我去尋元輔先生,你在牢里好生呆著,莫要生事。”葛守禮看吳兌聽懂了自己說什么,一甩袖子,離開了天牢。
內應,不是很容易查證,被人騙了,總好過被定性為烽火戲諸侯嚇唬朝廷的好。
葛守禮匆匆前往了全楚會館,在游七的帶領下,找到了在庖廚房里折騰番薯的張居正。
張居正上衣下褲,將清洗好的番薯去皮,尤其是凹陷的部分,張居正還挖了出來,整理好了番薯后,張居正拿出了刨絲刀開始準備刨絲。
“葛公稍待,容我忙完這點事兒。”張居正看到了葛守禮,笑著說道。
葛守禮大感驚訝的問道“元輔這是要做什么”
張居正笑著說道“寶岐司傳來甘薯的食用法子,就拿些來試一試,現在刨絲,風干后,就可以粉碎研磨成粉,若是做成了粉條或者皮渣,也算能節省一下主糧,除了救荒,也能種來做粉。”
“宮里的宦人都喜歡媚上,怕他們誆訛陛下。”
葛守禮看著不是很熟練的張居正,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孟子梁惠王章句上有云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也。
張居正不僅不遠庖廚,還親自刨絲曬干,打算做一做。
張居正不擅長庖廚,他就是親自做一做,踐履之實,今天休沐,他一點都不閑,他是怕小皇帝被宦官給糊弄了。
而且小皇帝親事農桑,帝師要是一點不懂,被問到,卻一問三不知,那還怎么當帝師
張居正洗了洗手,說道“全楚會館九折橋那邊不是有四分地嗎甘薯收獲和宮里大致相同,甘薯做不了主糧,也能做成粉,也算是用途,再不濟也能拿來釀酒,總之能省點主糧是一點。”
“葛總憲是為了吳兌之事而來”
葛守禮趕忙說道“是,他也是受小人誆騙,又起了爭功的心思。”
“這里是我的私宅,既然是私下里說話,葛公也別怪我唐突,我直言不諱了。”張居正笑著問道“葛公真的這么以為吳兌是被人騙了”
葛守禮終究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事實的真相,葛守禮也猜了出來,做了這黨魁,才知道楊博之不易,尤其是手底下一群閑不住的主兒,還胡作非為,這個黨魁當的是真的心累。
葛守禮又不愿意楊博一輩子的奔波就這么毀于一旦,只能這么硬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