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不仁者,好好聽仁者講道理
張居正的執政理念核心還是那四個字,富國強兵,一點點的富,一點點的強,一步步的走,一點點的改變大明羸弱之現狀,以求大明再起。
張居正這種治大國如烹小鮮的做法,就顯得高拱和徐階都很呆。
高拱有些吹求過急,對付閹黨,直接叫著把司禮監給取締掉,弄的宮里反應劇烈,而且高拱背后站著晉黨,他這種做法,到底是對付閹黨,還是要做些什么奇怪的事兒呢
宮里太后不想多才奇怪。
葛守禮想要攻擊一二,但是換了不少角度,確實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噴張居正。
說僭越主上威福之權,可俞大猷是帝黨,畢竟俞大猷是由皇帝陛下下旨回朝的海瑞,舉薦回朝,說是領薯苗墾荒,結果埋了這么大一個雷在里面。
說張居正結黨營私,汪道昆為了給胡宗憲奔波平冤昭雪,和浙黨的沈一貫走的很近,汪道昆若是真的劃分陣營,那也是浙黨,不是張黨。
這里面唯一能稱得上張黨的唯有應天巡撫宋陽山,可宋陽山人在南衙應天府,離松江府很近,但又不現管。
這里面唯獨沒有晉黨的好處。
葛守禮作為黨魁自然要為晉黨謀利,可是他想了半天,東南的事兒,他真的是有些鞭長莫及。
萬士和想開口說話,王家屏拉了拉萬士和,示意他閉嘴。同為晉黨的王家屏都受不了萬士和了,萬士和遭到羞辱,整個晉黨跟著一起丟人。
晉黨都是萬士和這種貨色,晉黨還怎么作為抗衡元輔威震主上的主力
葛守禮頗為可惜的看了眼王國光,本來這清查東南侵占田畝的功勞,也應該有晉黨一份的,因為王國光是山西人,而且也曾經是晉黨的核心人物,但是王崇古和張四維做事太難看了,王國光干脆跟晉黨劃清了界限。
葛守禮就任新黨魁,他送王國光請帖,王國光差遣了家人恭賀。
“沒有異議嗎”張居正環視了一圈,看沒人反對,便在奏疏上貼上了浮票,呈送御前。
廷議仍在繼續,主要議論了下王崇古堵窟窿要把白花花的銀子送給窮人的作孽行為,最終下章戶部督辦了。
朱翊鈞在臺上認真讀書,這本論語他已經快要學完了,但是張居正一直沒送新的四書直解。
“臣等告退。”廷議結束,群臣見禮離開了文華殿。
朱翊鈞看著張居正笑著問道“先生,前些陣子朕問何為公,何為私,不知先生思慮的如何了”
“臣有罪,仍然未能思慮清楚。”張居正俯首說道,公私這個定義,絕非一朝一夕,他得認真思量,而不是糊弄皇帝,給小皇帝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急不急,慢慢來。”朱翊鈞小手揮舞了下,表示他并不是很急,只是提醒元輔,不要忘記就好。
“陛下,臣斗膽,陛下為何不要張四維的銀子”張居正有些奇怪的問道。
小皇帝開口說話直接回絕,張居正能理解,因為那時候張居正一旦開口,就變成了復雜矛盾,這個矛盾很復雜,以關系論,是皇權和臣權的矛盾,皇帝和首輔的矛盾,是張黨和晉黨的矛盾,是內廷和外廷的矛盾。
所以小皇帝先開口,把這場可能的復雜矛盾,簡化成了皇帝陛下和張四維個人的矛盾。
不把十歲人主當回事,也能不把千年以來的君君臣臣、至高無上的皇權當回事
“朕不喜歡他的銀子,朕嫌他的銀子臟,銀子只是銀子,但是張四維的銀子就是臟。”朱翊鈞頗為確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