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一筆武裝和訓練林阿鳳那群海寇的軍費。”
“至少也要萬兩銀子。”
殷正茂極為無奈的說道“確實很多,但是我們極南的權豪們,應該很樂意幫忙,一旦我們真的拿下了呂宋,戰場將集中在海外,而不是年年平倭,年年倭患再起,戰事不發生在廣州府,權豪們不就可以安心繼續當自己的地主老財了,而且還能夠到呂宋去把這筆銀子賺回來。”
“如果他們不同意呢畢竟已經壓榨了他們四年了,如果壓迫過甚,他們不同意呢”張元勛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就只能拆門搬床了。”殷正茂兩手一攤說道“朝廷要我攻滅呂宋,我不打下呂宋,沒辦法跟朝廷交待,他們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不讓他們好過,如果拆門搬床還不同意,那我只能翻舊賬了。”
張元勛聽聞也是一樂,笑著說道“一旦殷部堂選擇翻舊賬,那么他們就只能選擇納捐。”
張元勛太清楚殷正茂翻舊賬的手段了,比如兩廣鹽法,比如私榷等等,這些舊賬還有很多,當殷正茂的要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殷正茂只要把舊賬拿出來翻一翻,就會得到滿足。
殷正茂從來不是個好人,他是個大壞人,比權豪還要壞的壞人。
殷正茂拿出了張居正的書信,極為感慨的說道“陛下特意下旨,元輔書信也有言,陛下將削減宮中開支,五年內對紅毛番的增稅,不用送往京師供養宮府,這是陛下能給我們的助軍旅之費。”
“陛下給了我們陛下能給的一切支持。”
殷正茂是個極為成熟的政客,他知道這里面并不完全是張居正的決定,有很多都是只有皇帝能夠決定的范疇,比如削減宮中開支駐軍,陛下已經給了能給的一切的支持,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元輔有沒有提到今年朝中的情況”張元勛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伱知道,若是元輔倒臺了,我們做什么都是白做。”
“唯獨這個,完全不用擔心”殷正茂頗為確信的說道“原先元輔就很厲害了,后來陛下幾番明語支持元輔,甚至連高啟愚那個蠢貨搞出的僭越大事,都沒有讓元輔倒下,元輔在朝中可謂是大殺四方。”
“我們不在朝中,元輔應該是和宮里達成某種默契。”
“這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朝中無人能倒元輔。”
“隆慶六年六月,戶部尚書王國光點檢京師諸庫,太倉見存銀一百三十萬四千六百五十二兩,歲支官官俸該一百三十五萬有奇,邊餉二百三十六萬有奇,補發年例一百捌十二萬有奇,通計所出須得銀五百五十三萬有奇。以今數抵算,僅足三月。”
“去年年末,戶部居然還多了十多萬兩,這就是元輔當國的底氣啊。”
殷正茂對朝局的分析更加透徹,看的更明白些,不是不想倒張居正,而是做不到。
朝中沒有銀子,就會砍預算,不給官俸、欠餉、不發年例、不發宗俸,來維持朝廷的開支,但是去年一年,朝廷沒有砍預算的情況下,還剩下了十多萬兩銀子,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朝中言官們可以大聲的質疑元輔,就像人要吃飯,你換個人當國,吃不飯怎么辦
所以現在朝中的局面畫風格外的詭異,我們對元輔當國非常不滿意,但是換人又不能。
“那倒是。”張元勛終于安心了下來,打算繼續找權豪之家化緣,權豪之家的銀子,拆門搬床,擠一擠總會有的。
鄧子龍登了船,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南澳島,勸降的過程需要許多的流程,鄧子龍需要派出小船和對方溝通有無,還沒靠近就被火箭給點了,那鄧子龍只能游回濠鏡了。
林阿鳳是請降的,鄧子龍是他請來的,一旦鄧子龍在南澳島出了什么事兒,林阿鳳就是逃到呂宋去,都無法逃脫大明的追擊。
鄧子龍岸后,在嚴密的檢查沒有攜帶武器之后,被扣進了麻袋里,抬進了水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