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士和俯首領命,開口說道“子曰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
萬士和從禮法開始講,講完了開始講祖宗成法,講完了祖宗成法,又開始講侯于趙里面關于隔絕內外,元輔請陛下見外官、耆老、冤屈者的祖宗之法和現實意義。
“吳編修,你聽明白了嗎還有什么疑慮嗎”萬士和并沒有講的太過于復雜,他就著陛下的思路從三個方面談了談此事。
“沒有了。”吳中行冷汗直流。
朱翊鈞把奏疏在面畫了個叉號,問道“你覺得你有理,你就現在說,廷臣都在,浙黨、晉黨、楚黨的黨魁都在,朕也在,你也把你的道理講講,朕也不是不讓你講理。”
“你若是現在不說,回去糾集言官連章再劾,甚至糾集言官朝天闕,那就不能怪朕了。”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吳中行跪在地顫顫巍巍的說道“沒有了。”
“行了,拿著奏疏回官署坐班去吧。”朱翊鈞給了張宏,讓張宏還了回去。
“臣告退。”吳中行俯首領命,走出文華殿的時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皇帝這常有理的樣子,到底是跟誰學的,這嘴皮子著實是有些厲害,條理之縝密,思路之完全,根本就是無懈可擊。
常有理的小皇帝,著實是有些可怕了。
“哈哈。”譚綸看著吳中行離開的背影,終究是笑出聲來。
張居正小心的提醒道“大司馬,文華殿莊嚴肅穆之地”
“是是是,元輔說的是。”譚綸趕忙止住了笑意,說道“不應該笑,失儀,失敬,還請陛下治罪。”
所有的廷臣看向了月臺,小皇帝這嘴皮子一天比一天鋒利,這是跟馮保討要了一本氣人經修煉了嗎今天,吳中行受難了。
朱翊鈞擺了擺手說道“大司馬言重了,大家也別看著朕了,繼續廷議吧。”
張居正翻出了第二本奏疏,打開一看,眉頭一皺,開口說道“還是吳中行的奏疏,他彈劾侯于趙妖言禍國,請罷初三朝會詳悉敷奏,理由是,陛下幼沖,怕累到陛下。”
經過了短暫沉默之后,譚綸立刻爆笑了起來
他一笑,廷臣們在笑,連受到過專業訓練的糾儀官都在笑。
張居正也是等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文華殿莊嚴肅穆、神器所在,肅靜”
大家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那這件事已經議過兩次了,就沒有必要再議了,直接否了吧,大家有異議嗎”張居正拿著吳中行的奏疏問道。
沒有廷臣有意見,這份奏疏被否了,初三,每月一次的朝臣受難日,仍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朱翊鈞蓋了章后,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開口說道“元輔先生大才,侯于趙國之干臣。”
張居正趕忙俯首說道“陛下謬贊,臣也是最近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