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解惑這倆字,廷臣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皇帝的疑惑,哪里那么容易解決的。
“朕最開始的時候,一直好奇硬帆是如何行逆向風的,一般來說風吹著船跑,這很正常,但是逆風也能往前走,著實是讓朕非常奇怪,故此朕做了一系列的實驗,終于確定了一些事兒,但是正如先生說的那樣,矛盾總是這樣,解決了一個矛盾,就會出現層出不窮的問題。”
“先生說生而知之,學而知之,困而知之先生也說不可去名理會,須求其所以然。”
“先生說四十而不惑,是知其然五十知天命,是其所以然。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
“先生還說治國治學皆如是也,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而后能知其必然。”
被稱之為先生的張居正本人已經麻木了,他教給小皇帝的道理,小皇帝是真的認真學啊全都是他教的
在講論語、孟子和中庸的時候,張居正為了解釋清楚治國的道理,也曾說過
明主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而后知其必然,則崇渾厚以塞排詆之端,攬權綱以消悖慢之氣。故讒慝無所容,而兇人自伏也。審治體者宜辨之。
知道有這件事,知道為何會發生,知道這樣做一定會發生什么,這是三種認知的過程。
如果能做到知其必然,則朝中渾厚中庸之氣,可以堵塞排除異己詆毀的風氣,可以將慶賞威罰的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消除悖慢之氣,進而讒言逆賊無法立于朝堂,君子多過小人,兇人自己潛伏,這天下就可以向治了。
小皇帝真的是句句都離不開先生。
張居正表示,他沒有那么的厲害,他就是想教小皇帝治國,僅此而已,他也就會這一手,他從來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小皇帝把他捧到了一個不屬于他的高度。
“先生”朱翊鈞看著張居正,滿臉陽光燦爛的說道。
張居正硬著頭皮說道“臣在。”
“先生說過吧。”朱翊鈞繼續問道。
張居正說道“說過。”
“先生帶各位廷臣來到偏殿。”朱翊鈞站起身來,走到了偏殿,小宦官們拉開了厚重的帷幕,初春的陽光灑進了偏殿之內,一大堆看得懂的、看不懂的機械在其中,造型各異。
而朱翊鈞站在陽光之下,檢查了一遍今天要演示的機械,把自己準備好的腹稿再次過了一遍,看到了朱載堉走進了偏殿。
“這是一個水柱,這是個木球,諸位大臣請不要扎眼,見證神奇的一幕發生吧。”朱翊鈞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桐木球,這個木球是空心的,并不是很重。
水柱大約有一人多高,從木盆中間向激射而出,水花落在了下面的木盆之中,朱翊鈞將木球隨意的放在了水柱之,木球開始不停的翻滾著,但穩穩的留在了水柱的方,不停的快速旋轉著。
水龍戲珠,木球在不停的旋轉,但就是不會跑出去,也不會掉下來。
朱翊鈞不顧及眾人瞠目結舌的表情,繼續說道“先生,前來,用手背擋住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