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水火土,不都有衛星在環繞,比如水星和金星就沒有,朕本以為土星也沒有,前段時間看還沒觀測到,昨天晚上,它突然就長出了兩個耳朵來,著實是怪哉”
朱翊鈞第一次觀測到了土星環的存在,有點興奮,在反射千里鏡之下,土星環能夠被看到,但是因為倍數、拋物線面鏡工藝等等問題,土星環像是掛在土星上的耳朵。
這觀察的晚,睡得自然就晚了,起床又早,這才沒有了精神,王夭灼彈琴的事兒,朱翊鈞真的反抗過了,但是反抗無效,李太后、陳太后再加上一個皇叔,都是長輩,所以王夭灼每五天過來彈奏一曲,成為了常例。
朱翊鈞每次一聽彈琴就犯困,再加上昨天沒睡好,就更困了。
所以,他真的不是在思考問題,而是在走神。
“朕畫出來了它的變化,雖然不是很精準,但的確是這樣,先生晚上回去可以看看。”朱翊鈞拿出了自己天文觀測描繪的札記,帶有一些興奮的解釋著自己的發現。
月球是個球,這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實,上面既沒有廣寒宮,也沒有月兔,更沒有吳剛和蟾蜍,就是一個坑坑洼洼的滿是環形山的球,而月球從一個浪漫的符號,變成了地球的衛星。
衛星的定義是小皇帝給的,閉合軌道做周期性運行的天體。
朱翊鈞和張居正溝通著自己的天文發現,張居正聽了很久,終于確信,小皇帝似乎真的沒有失望,只是單純的睡得晚了。
玩物喪志,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一個人一點愛好都沒有,又太不像一個人,而像是廟里的塑像了。
“先生晚上回去看看,可有意思了。”朱翊鈞將手中觀天札記交給了張居正,笑著說道。
張居正小心收好了觀天札記,試探性的問道“陛下就一點都擔心嗎臣的意思是朝中風力。”
“這不是有先生在嗎先生會處置好的。”朱翊鈞理所當然的說道。
先生可是張居正啊,論朝堂狗斗,誰是張居正的對手朱翊鈞想了想繼續說道“明天就是初三了,這么多的奏疏,一個時辰可能不夠,先生,要不朝會加個鐘”
“朝會是陛下主持,陛下說開多久,就開多久。”張居正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他發現了皇帝的另外一個愛好,那就是罵人。
小皇帝罵人那真的是盡顯張居正弟子的風采,左右開弓,和朝臣們辯經壓根就沒輸過。
這次事兒多,陛下想開久一點,那就開久一點便是。
反正葛守禮和海瑞,也不止一次建議開久一點,開得越久,陛下罵得越狠,都察院的工作就會越輕松,兩位總憲也能看熱鬧。
張居正也有點無奈,一個認定高拱是好人把自己卷入了刺王殺駕案的葛守禮,一個直言上諫直接罵皇帝的骨鯁正臣,怎么就變成了愛看熱鬧的樂子人
“那就是了,正好明天發大氅,朕擬了個幾個人名,就不給他們發了,孤立他們”朱翊鈞抖了抖袖子拿出一張貢紙,上面一共四個人名,都是不發大氅的朝臣。
張翰至今沒有大氅,他還不能去皇莊購買,畢竟皇莊里的大氅沒有文武的補紋,他穿了更丟人。
也不是怕冷,丟人不說,沒大氅,總是覺得脖子后面冷颼颼的,似乎明天腦袋就要搬家了一樣。
想要張居正離朝有幾種辦法,第一就是張居正真的威震主上,像高拱一樣上一道奏疏,惹怒了太后,太后一道懿旨下去,晉黨會歡送張居正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