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守禮和海瑞互相看了一眼,今天有眼福,有大熱鬧可以看了,兩人俯首說道“臣等無異議。”
“大理寺卿陸光祖陸愛卿,來了沒”朱翊鈞張望了一下問道。
“臣在。”陸光祖趕忙出列俯首說道“臣覺得這法子不錯,就這么辦,堂堂正正,這幾人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一問便知,也省的妖言惑眾,風力不正,公開審訊,大家都做個見證也好。”
“好。”
“緹帥帶案犯”朱翊鈞看法司沒意見,嘴角勾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大明有三堂會審,有九卿圓審,專門負責重大、疑難案件的審理工作,朱翊鈞給制度添磚加瓦,加了一道皇極殿公審。
朱翊鈞最擅長什么最擅長超級加倍。
朝中有人要救這三人,朱翊鈞就把他們的臉面完全撕扯開來給體面不要,那大家都不要體面好了。
當太監們把皇帝的天語綸音傳下的時候,整個上朝的官員們,人全都直接就蒙了
這什么花樣怎么可以這樣把人拉到皇極殿上公審,若是真的審問出了什么,即便是只是削籍為民回鄉閑住,怕是也只有一死了之了,簡直是有辱斯文。
朱翊鈞其實知道一個名教罪人的法子,若是這次公審,言官們還不滿意,朱翊鈞就要進一步升級自己的手段了。
這也是朱翊鈞為何要跟張居正說加個鐘的原因,公審這件事,就是加出來的鐘,等公審完畢,朱翊鈞還要拿著奏疏罵人呢。
朱翊鈞已經跟趙夢祐打好了招呼,沒讓人等太久,三個案犯就被帶到了皇極殿內。
“罪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個案犯仍然是官身,跪在皇極殿上都有點懵,他們開始還以為小皇帝因為東北大勝特別高興,要赦免他們,但是還帶著鐐銬,看起來不是要赦免的架勢。
“緹帥,開始吧。”朱翊鈞往后坐了坐,示意趙夢祐可以開始審訊了。
趙夢祐站在了幾個案犯之前,馮保義子徐爵在一旁端著卷宗,趙夢祐首先拿出了第一本卷宗,開口問道“余懋學,萬歷二年三月,南衙科臣王頤私販矛盾說宮刻本被取締,懷恨在心,與張進斗毆,伱收受了王頤一千二百兩白銀,附和彈劾中官張進,可有此事”
余懋學打了個哆嗦,這件事十分隱蔽,但還是被朝廷給查到了,人證物證書證,鐵證如山,容不得抵賴,他俯首帖耳的說道“有此事。”
趙夢祐并沒有因為余懋學認罪,就停止舉證,而是開口說道“帶人證、送物證、書證。”
人證一共有七人,分別是送銀子的王頤家人、收賄賂的余懋學家人、居中聯系的掮客、煙云樓的小廝等等,而物證則是銀子、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是物證之一,是王頤買來送給余懋學的妾室。還有書證若干,是余懋學寫給自己同師、同鄉一起制造風力輿論的書信,還有多人的供狀。
“余懋學,你可有什么異議”趙夢祐開口問道。
“沒有異議。”余懋學抬頭看了一眼張翰,最終不甘心的說道,他是因為惇大、謇諤、名器、紛更、讒佞之說被罷免,這都是張翰致使的,他希望張翰能出來說句話,老他一把,可是張翰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樣的裝糊涂。
余懋學恨,恨的咬牙切齒,卻不能說,他沒有證據,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要不然就是攀咬,罪加三等。
“余懋學,再來問你,你和何心隱是否舊識”趙夢祐再次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