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銅產量飆升在韃清朝的雍正年間,從雍正四年起,滇銅的產量一路飆升到了650萬斤,而后在乾隆三年達到了歷史巔峰的1000萬斤。
“銅荒能通過海貿解決嗎”朱翊鈞遇事不決就開海。
“短時間內并沒什么效果。”張居正搖了搖頭,二百四十萬兩銅等于兩萬兩白銀,海面上的船實在是太少了,銅料貿易的利潤和風險,還是不對等的。
大明窘境,鈔法已經失去了廣泛的民意基礎,而錢法卻因為銅礦的產量和成本,無法大規模的生產,除了缺銅之外,大明也缺銀子,大明一年銀礦產量不過十萬兩,6250斤。
戶科給事中周良寅就非常反對,這是個賠錢的買賣,朝廷給一兩銀子,卻換不來一貫銅錢,為何要采銅呢可是朝廷不鑄錢,小民用什么呢
“那先生以為行鈔法還是行錢法,看戶部衙門也在爭吵這個問題。”朱翊鈞詢問著朝中政令的改動方向。
反正到戶部上書的時候,張居正也要貼浮票,不如當面交流。
“陛下,鈔法和錢法并不是完全對立的,而是一個相互促進的過程,錢法要有,鈔法也要有,如果將其完全對立來看,就是片面的,有了錢法,才能有鈔法,這個相輔相成的過程,也是事物發展的規律。”張居正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將鈔法和錢法對立去看待,是不符合矛盾說的。
“先生所言如同醍醐灌頂。”朱翊鈞頗為肯定的說道“錢法和鈔法對立而統一,果然符合先生的學說,戶部的爭論,看起來是浪費時間,是對矛盾說掌握的不夠充分,思考問題太過于片面導致的。”
“前段時間,朕說以先生注解四書五經為天下官式,推行天下百官熟讀矛盾說,先生還不肯。”
“看來,非常有必要。”
錢法是鈔法的基礎,沒有大量的銀幣銅幣,推行錢法就是在竭澤民脂民膏,哪怕是洪武年間規定,一貫鈔可以換一兩銀,但是朝廷根本沒有那么多的白銀兌付,這是鈔法敗壞的根本,大量濫發,再加上權豪們私刻,最終導致了鈔法徹底敗壞。
而鈔法是錢法補充,在大宗貿易中,動輒幾萬兩白銀的貿易,用銀幣、白銀去交易,風險大、周期長而且極其不方便,這也是大明小農經濟蛻變的重要阻力。
所以,錢法和鈔法不總是對立的,而是對立且統一的辯證關系,如何推行政令,就要考驗施政者的能力了。
不是說,下令鑄造銀幣,然后就有了銀幣,白銀從哪里來,銀匠從那里來,鑄銀幣采用軋印還是鑄造等等,都是要解決的問題。
“陛下謬贊。”張居正清楚的知道,陛下的矛盾說造詣并不差,陛下看待錢法和鈔法的態度和他是一致的。
張居正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其實永樂年間,滇銅曾經通過紅河入交趾,海運入南衙,但是紅河不適合河運,而后云南地方有司,利用長江運輸,若是想要擴大滇銅產量,是可行的,責令云南布政司多開銅山便是。”
“一紙政令就可以”朱翊鈞有些不確信的說道。
這不是碧波潭老龍王的女婿九頭蟲,對著奔波霸說:“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一樣的不切實際嗎
張居正俯首說道“是的,一紙政令就可以,嘉靖七年的時候,也是一紙政令,在黔國公府的支持下,云南開始開銅山,短短兩年,就從萬斤,增長到了十五萬斤,時至今日,每年有十五萬斤滇銅入南衙漕運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