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簡單明白的講,就兩個字,忠誠
“有了這個前提之外,則是以定策爵賞,不可領兵。”張居正看向了廷臣,作為第一個以定策爵賞之人,張居正給自己畫了個圈,那就是不能領兵,即便是名義上,也不可以,這不是畫地為牢,而是必要的限制。
有沒有軍事天賦,在大明官場上逐步升遷的過程中,足夠去實踐檢驗了,張居正給自己設了限制。
“理當如此。”王崇古松了口氣,張居正給人的壓力已經很大了,成了武勛,再領兵,那他不當反賊也是反賊了。
這一前一后兩個限制,幾乎堵死了以定策爵賞的大臣,謀反之路。
廷議仍在進行,對于定策爵賞的種種規則進行圈定,但最重要的兩條,還是譚綸和張居正這一前一后,自絕于百官和不得領兵。
“廷議之后,理應由六科廊給事中,科道言官公議一下。”張居正寫完了浮票,廷議的確是通過了,雖然加了許多的限制,但他覺得還得公議一下才更加明確。
萬士和笑了笑,搖頭說道“就咱們大明這些官吏們,肚子里都是主意,一問一個不吱聲,怕是問不出個什么來,對于官場而言,官吏們覺得,最好的情況就是一潭死水,一成不變,否則就沒有那么多的復古賤儒了。”
萬士和作為吏部尚書,對大明這些個官吏們,早就看的明明白白,都罵他萬士和是個墻頭草,可萬士和非常清楚,大明官員,九成九全都是墻頭草
“萬太宰,非議、禮法上,就有勞萬太宰了。”朱翊鈞拿到了張居正的浮票,下印之后,看著萬士和說道。
朱翊鈞明確說了,他違背了祖宗成法,接下來洗地會非常困難。
“陛下,此乃開辟之舉,禮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太祖高皇帝曾言亙古未有長生不老之術,更無萬世不移之法,理當因時而變,講求時務,革故鼎新。”萬士和俯首回答道。
萬士和為陛下洗地,左手拿的是祖宗成法,這一招萬士和早已經用的爐火純青,右手拿的是革故鼎新,這一招雖然很少用,但萬士和不是不會,尤其是建立在矛盾相繼釋萬理的基礎上,萬士和本身的禮法造詣,完全足夠用了。
事物不是一成不變的,萬事萬物總是在矛盾中,不斷的變化著,如果單純守著祖宗成法過日子,會因為祖宗成法無法適應當下,而無法指導當下施政綱領。
萬士和是個很圓滑的人,他可以不拿祖宗成法去洗地,那些個不事實務的賤儒,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吵架現在在大明,萬士和除了皇帝,從來沒怕過任何人包括修煉氣人經的馮保
朱翊鈞選擇了相信,萬士和在洗地這塊,確確實實有自己的見解。
最大的事兒上,廷臣們達成了一致,廷議得以繼續,朱翊鈞在皇極門前收集的民意,的確讓大明朝廷更加理解了地方的主要矛盾。
各個地方,從巡撫到庶民,他們最為關切的問題,和廷臣們設想里的主要矛盾有所差別。
比如南衙,朱翊鈞、張居正,一直以為清丈還田的堅決執行,讓遮奢戶們苦不堪言,趁著皇極門收集民意這個好不容易的機會,遮奢戶們會對清丈還田提出自己的不滿。
但并非如此。
不知道是出于對張居正的畏懼,還是出于生產關系的逐漸轉變,遮奢戶們的視線正在從土地上離開,而是看向了工坊。
在這次收集民意之中,遮奢戶們更希望皇帝能夠扶持手工作坊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