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陛下長大了,如此動不動就幾百顆人頭滾滾落地,凡事兒莫過于人心的計較,大臣也會思量自己的處境。
皇家理工學院的一切都非常順利,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科舉這條路,那就是自古華山一條路,無限風光在險峰,金榜題名天下聞,深壑之內無名骨。
最主要的是,孩子出生,見血了總覺得有點不大好。
事莫明于有效,論莫定于有證。
大明江山社稷,這是一個整體,密不可分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整體。
王夭灼這個皇后的位置穩如泰山,因為這些話,也就王夭灼敢跟皇帝說了,即便是最得寵的冉妃,也對國事忌諱莫深,生怕引起陛下的厭惡。
對于俘虜的審問,以及對貨物流向的不斷調查顯示,這件事由多家勢要豪右支持,福建地面官員深入參與姑息,甚至在朝堂上有大員庇佑。
第一本是松江巡撫申時行、松江水師總兵陳璘的奏疏,他們代表水師,向朝堂上了捷報,大明腹地五大市舶司駐扎水師,完成了對大明海岸線地區海寇的清剿,現在正式開始休整,對船只進行維修,人員開始休息,增設海防巡檢司,遴選浪里白條,而后在十月十五日北上,請大明皇帝前往天津衛閱視水師。
劉妃劉夢姝,李妃李錦是萬歷九年十二月末查出了身孕,這有了身孕,不再侍寢,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了,滿肚子的愁怨,也無處訴說,二妃又懼怕李太后,不敢去說,只好找王夭灼訴苦。
這件事,松江巡撫和福建巡撫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去查問,因為涉及到了京堂,兩地巡撫都保持了沉默。
對龐尚鵬的處置也已經廷議結束,龐貝鵬用人不明,查問不詳,罰俸一年,考成下下,升戶部左侍郎,回京聽用,看似是升轉,其實是暗降,龐尚鵬年紀大了,而且多病,入京也是養老了。
“堂上官都到了嗎”朱翊鈞放下了密疏,詢問著三堂會審的人員是否到齊,刑部尚書王崇古、左右侍郎嚴清、舒化,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海瑞、李幼滋、陳炌,大理寺卿陸光祖、大理寺少卿楊巍,以及這次的主審官,左鎮撫司緹帥趙夢祐。
“都到左鎮撫司衙門了,陛下要去嗎”馮保俯首問道,如果陛下不去,馮保會前往左鎮撫司,陛下這邊,有張宏伺候著就可以了。
“去,擺駕鎮撫司。”朱翊鈞點頭說道。
左鎮撫司衙門就在午門之外,朱翊鈞腿兩步就到了,皇帝來到了衙門口,在眾人見禮之后,走入了后堂。
“去把王次輔喊來。”朱翊鈞對著馮保說道。
王崇古一臉莫名其妙的走進了后堂,這馬上就要開始三堂會審了,這陛下把他單獨叫到后面,是什么意思
“王次輔啊,自萬歷二年以來,你大大小小辦了這么多差,沒有一件事是讓朕失望的,經邦濟國當之無愧,上一次朕在文華殿問,朝堂上人多,這一次朕在這后堂問,若是你庇佑了劉漢儒等一眾福建官員,朕就不開著三堂會審,這事就到這兒止步了。”朱翊鈞看著王崇古十分平靜的說道。
這是私宥,真的是王崇古,朱翊鈞打算讓他善終了,功過從來不能相抵,但總歸是要論功論貴,王崇古父子,也算是君前得力之人了,新政能走到現在,沒有王崇古走不到這個地步。
“不是。”王崇古聽明白了陛下的問題,笑著說道“陛下要是沒什么事,臣就回前面去了。臣雖然是個奸臣佞臣,但私市那點銀子,臣還是看不上的,拼著掉腦袋的事兒,一年連五十萬兩銀子都撈不到,犯不上賺這個喪良心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