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言官很霸道,孝宗皇帝對士大夫夠好了,幾乎事事順著士大夫,結果在弘治十年二月,因為一本奏疏被孝
宗留中未批復,后來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內閣大學士徐溥領內閣上奏,將孝宗皇帝狠狠的罵了一通。
附原文,后面還有很多批評的話。
王崇古也是很怕言官的,雖然他有很多手段對付這些喋喋不休的家伙,但萬一其中有張居正的埋伏,不幸中招,如何是好
所以王崇古真的認真的在處理此事,他開挖了十幾個沉淀池,煤煙灰塵沉淀后,上層的清水循環利用,下層的淤泥堆積。
算是將這個問題暫時解決了。
“王次輔有辦法,朕頗為欣慰。”朱翊鈞肯定了王崇古的工作,治理煤煙,王崇古沒有糊弄言官,更沒有糊弄陛下的意思,只是這踐履之實,都是一步一步的走,絕無可能今日說明日就有效果,而且種種辦法都是在實踐中不斷的改良。
言官總是覺得自己有俺尋思之力aaa“,只要一尋思,一討論這個問題,就必須立刻馬上解決,如果解決不了煤煙,就關停西山煤局,不用煤也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可謂是不切實際到了極點。
言官要前往邊方任職積累實踐經驗這件事,王崇古舉雙手贊同。
“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兒。”王崇古的面色真的極為復雜,他們生產了一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兒,他俯首說道“陛下,這些吸納煤煙氣的水,可以促使草木繁盛。”
“什么意思”朱翊鈞愣愣的看著王崇古,疑惑的說道“什么叫可以促進草木繁盛”
“煤煙和水,成為了一種水肥,澆到土地上,可以讓草木如同施肥一樣生長。”王崇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但是功效,他是非常清楚的。
這個現象最開始是從沉淀池周圍開始的,沉淀池附近的草木,比別的地方要旺盛的多,本來以為是水的緣故,后來將反復循化沉淀后的清水灑在了草地上,才發現是水肥。
沉淀池一圈草木格外旺盛,用清水澆灌和用煤煙水澆灌的生長區別很大,就如同施肥了一樣。
西山煤局將其稱之為水肥。
朱翊鈞愣了愣,想了片刻,知道王崇古搗鼓出來什么東西了,一種低濃度的氨水,就是氨肥。
“后來我們就不停的實驗,就造了這么一個爐子出來。”王崇古看著面前的工場開口說道。
工場是試制,用磚石壘起的一丈高的長方形土窯,每25尺有一個窯門,可以將煤車推入其中,一個土窯有七個窯門,每個窯門之間有火墻,用來加熱維持溫度,這是燒焦,在土窯的每個窯室上方,并排有七個六寸粗的鐵管,鐵管深入了冷卻池內。
冷卻尺底部密布細鉛管,在冷卻池外,有上下兩個管道,上管道是廢氣,下管道直入水池之中,得到水肥,上管道廢氣過四個高三丈兩尺的煙塔,也得到水肥。
一共獲得兩種水肥。
“打開看看。”朱翊鈞站在了下管道的水池旁,開口說道。
王崇古面色為難的說道“陛下,明年開春了看看效果吧,這個味道非常非常的臭。”
“打開吧。”朱翊鈞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