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陪跑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汪道昆顯然沒有做好這個準備,舉薦的人,根本就不合適。
“給周良寅一個機會?”汪道昆其實對西北之事并不熱衷,以汪道昆而言,他覺得大明的重心應該放到開海上去,西北都是大漠,折騰也折騰不出什么來。
“不給。”朱翊鈞十分明確的說道:“再歷練幾年,如果他能繼續保持,朕就給他機會。”
周良寅是個賤儒,就是這幾年改過自新,朱翊鈞依舊對其極為的慎重,王一鶚都被觀察了十年,周良寅還有兩年的時間,就在邊墾荒十年了,只要到了期限,經過了仔細的審查,他沒有問題,朱翊鈞就會啟用他。
“那就沈一貫吧,那順天府丞誰來擔任呢?”汪道昆思前想后,發現也就只有沈一貫合適了。
如果范應期不出事,范應期前往,張居正也不會阻攔,王家屏在兩廣,安南之事,王家屏還在靈活處置,短期內,王家屏走不脫。
朱翊鈞立刻說道:“高啟愚,朕看他極為合適。”
他非常看好高啟愚,因為這家伙,確實很能干,是個極為典型的循吏。
“不行。”張居正立刻說道:“他能做鴻臚寺少卿已經是陛下法外開恩了,臣不認為他合適。”
“先生,當初高啟愚出的那個鄉試題,也是模棱兩可,連葛守禮葛公彈劾的時候,也是以避嫌為宜,而不是說僭越之舉,高啟愚也證明了他忠君體國,無論是蘇州收回馬一龍墾荒田畝,還是前往泰西出使,都是用命換來的。”朱翊鈞面色復雜的說道:“朕當初說了,他把蘇州的田收為官田,朕就原諒他了。”
避嫌,不是僭越,其罪名遠遠小于僭越之罪,高啟愚也贖罪了,作為張居正的嫡系門生,高啟愚的能力,是極為出眾的。
“先生,朕記得劉漢儒,不想高啟愚重蹈覆轍。”朱翊鈞說起了一個名字,劉漢儒,三都澳私市的罪魁禍首。
劉漢儒是那種典型的循吏,闖禍都是彌天大禍,禮部右侍郎陳經邦庇佑劉漢儒,發現根本兜不住,完全沒想到劉漢儒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劉漢儒太能干了,私市的規模之龐大,超過了陳經邦的想象。
劉漢儒死了,但他的教訓還在,這些有才能的人得不到升轉,內心生出怨恨來,但凡是搞出點動靜來,都是天大的動靜。
“陛下,高啟愚不能重用。”張居正十分執拗的說道:“啟用他,別人就會覺得高啟愚可以,我也可以。”
朱翊鈞無奈,這個疙瘩真的解不開,高啟愚只能自求多福了,王一鶚能在順天府丞的位置上耽誤十年之久,高啟愚恐怕要在這個鴻臚寺少卿的位置上,一直待下去了。
最后還是定下了王希元回京做順天府尹。
王希元近期也要回京述職,主要是關于對東吁用兵,需要王希元作為云南地面的人,到京師說明情況,不日就可以入京,倒是不耽誤事兒。
朱翊鈞覺得高啟愚更合適,高啟愚久在京師,對京師的情況更了解,王希元剛回京,又要熟悉一段時間,最少半年內,才能把庶務理順。
廷議仍在繼續,國事極為繁雜,朱翊鈞已經能夠熟練的處置這些庶務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王次輔啊,朕有個事兒不明白,王次輔肩上那么多的擔子,尤其是那些個工程,是怎么做到井井有條的?”朱翊鈞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