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馮保只能領命。
馮保親自把圣旨送到了內閣,并且重申了陛下的主張,但是張居正十分罕見的再次封駁了皇帝的圣旨,態度十分的堅決,王崇古直接溜了,借口西山煤局、兩座毛呢官廠有庶務處理,跑去了西山煤局,萬士和與王國光都贊成了張居正的決議。
“那就暫時不放了,等朕批完了奏疏,再廷議研究研究。”朱翊鈞看著再次被封駁的奏疏,沒有強硬的往下推行。
內閣態度如此強硬,顯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朱翊鈞也很忙,等忙完了這一陣再做研究就是了。
“陛下,潞王殿下到了。”一個小黃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俯首說道。
“宣。”
按制,潞王明天應該才到,但是潞王這個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皇帝下榻通州的消息到了京師之后,潞王就著急忙慌的沖到了通州,這留守,多一刻都不想做!
“拜見皇兄,皇兄圣躬安!”朱翊镠入門就跪,直接把留守的印綬托在手中,大聲的喊道:“皇兄,臣弟幸不辱命,沒有給陛下捅婁子,現在陛下回京,臣弟送還留守印綬。”
“免禮吧,活寶一個,你看看你給朕留了多少奏疏!”朱翊鈞看著活寶一樣的潞王,也不能把他怎樣,禁足反而遂了他意,至于更重的懲罰,李太后還在,就不可能,而且潞王干的真的不錯。
“這不顯得臣荒唐,皇兄能干嗎?”朱翊镠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混不吝的回答著。
朱翊鈞笑著問道:“皇叔,知道朕回來了嗎?”
“知道,但我估計皇叔壓根就沒注意自己多了顆監國的印綬。”朱翊镠一臉無奈的說道:“皇兄,你可不能說我不愛干活啊,皇叔比我還懶,就一次倭寇覬覦我朝水肥,皇叔出席了公審,之后皇叔再也沒出現過了。”
怠政第一名,不是朱翊镠,朱翊镠至少還處理庶務,那真正監國的朱載堉,對國事就是四個字,不管不顧。
朱翊镠懷疑,北虜打到城下的時候,朱載堉才會多看一眼,主要是怕戰火毀了他的研究。
“行了,別在這兒白話了,還了印綬就回吧,我這還有一車的奏疏等著批!朱翊镠,批完這一車,朕還有兩車!”朱翊鈞一想到以車計量的奏疏,就是頭疼無比,如果有的選,他也不想干活。
朱翊鈞看著堆積如山的奏疏,就是一陣頭疼,開始了上磨。
德王朱載堉沒有忘記這是陛下回京的日子,即便是他忘了,也有人會提醒他,大明皇家格物學院,也是有行政人員的,德王帶著滿朝文武趕到通州交還了監國印綬,代表著政權再次交還給了陛下,李如松將振武將軍印,交還給了陛下,代表著軍權再次回到了陛下手中。
九月二十九日,大明皇帝的車駕駛入了通和宮,至此,南巡徹底結束,中書舍人在萬歷起居注上寫道:圣天子回京,紫微星歸正。
自古以來,皇帝離開了中樞,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兒,紫微星歸正,代表著大明朝政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讓群臣們欣喜若狂的是,經歷了幾個月休假,大明皇帝并沒有懈怠,一如既往的高效,把之前潞王積欠的所有庶務奏疏,全部在三天內處置結束。
朱翊鈞批完了奏疏,靠在椅背上,生無可戀,這三車的奏疏,真的是累人,他把留給潞王的那一套印章都拿了出來,才快速處理完了積欠的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