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站起來齊聲說道。
這幾封信,算是徹底把這些藩屬國的嘴臉暴露無遺,全都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用過多的柔仁,趁著倭國內部還沒有完全平穩,滅倭,才是大明和倭國之間的唯一答案。
高啟愚歸班,廷議開始繼續。
之前翰林院大學士們搞了一出商周同源說,一下子就把《周禮》給架到了火上拷,既然《周禮》不是堯舜禹三代之上的禮法,是周公旦個人奮斗,那儒家是不是要順應時代改變,就成了一個不證自明的問題。
必須要改變,周禮尚且需要與時俱進,遑論后世禮法了。
不過,多數的民間討論,還集中在了商周是否同源的問題上。
大部分儒學士還是堅信,商周不同源,這只是個假設,而非事實,他們搬出了《尚書》等文集,咬文嚼字要證明,周禮就是堯舜禹三代之上的禮法。
而翰林院學士們,又給出了另外一個證據。
商王是納貢制,對于各地方伯諸侯進貢的貢品,都有明確的登記,比如今天某某方伯進貢了多少龜甲,進貢了多少羌人,而翰林院翰林們,在殷墟的祭祀坑里,找到了周方進貢羌人的明確記載。
這代表著周方,也在配合商王進行人祭和人牲的祭祀活動,而且周朝,也執行商朝制定的《四方獻令》,商、周都讓四方諸侯朝貢各種物品,這佐證了商周同源。
當然還有許多儒學士不肯認同,對這些翰林學士們提出了尖銳的批評。
關于變還是不變,儒學士內部產生了分化和矛盾,就會遵循矛盾相繼的原則,無論是否最后定性商周同源,都會讓腐朽的儒學發生變化,大明皇帝和朝臣們樂見其成。
翰林院又解析了各種各樣的甲骨文,完善了文字演變的過程,比如。
翰林們就發現,在商朝的時候,出的反義詞,不是入,而是各。
出在甲骨文中,就是腳指頭朝外的一只腳,離開口,口可以解讀為洞穴、巢穴、家宅,代表著人離開自己的住宅;而各,則是腳指頭朝內,回到了口,也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住宅。
壁畫、甲骨文的腳、在逐漸演變成各的上半部分‘夂’。
比如客人的客人,就是外面來了個人,要加個‘宀’表示房屋;比如格擋的格,就是家里的主人,用木柵欄、木棍抵御別人侵犯;比如略,表示侵略,田在古代表示疆域、界限,家里的人越過了界限,占據了別人的房屋、田畝等等。
這都是漢字的演變,有著非常完整的演變過程,代表著這片土地的文化,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甲骨文,商朝的王,是一個‘大’字成了天字,其意思是天子。
這個發現,代表自從商時候開始,天子就已經代表君王了,如果按照《尚書》的記載,最早在夏的時候,就有天子威命的說法。
解析這些漢字演變過程,不是沒有意義,就像翰林院專門推出了《文明》系列的文章,就是為了論證,大明為何是天朝上國,為維護這一共識做的努力。
禮部奏聞之后,兵部奏聞了關于平播之戰的進展,已經打了起來,戰爭的進展順利也不順利。
順利是達到了預期,進軍速度很快,楊應龍不是對手,三戰連續告捷;不順利是朝堂和地方,都有些高估了火器的威力,在復雜地形上,重炮的運輸有些困難。
工部奏聞了北方五十一座官廠、十八座大學堂、京廣馳道等等大工鼎建的進程,其中濟南到揚州的馳道已經全線貫通,并且順利的進行了試運行,不會耽誤明年皇帝南下駐蹕松江府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