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惠文王要如此對待商鞅,要把商君之法,變成大王之法。
張居正此刻的處境,和當初的商鞅有些類似,朝廷里百官,都在討論他張居正的考成法和吏舉法,只知道他張居正,而不知道陛下,但只是類似,并不能一概而論。
畢竟陛下的新政也有很多,重農桑、開海、振武、丁亥學制、馳道等等,全都是陛下法度,并沒有到‘國人只知江陵,不知圣君’的地步。
如果皇帝陛下只是躲在張居正羽翼下的躺贏狗,或許秦惠文王的選擇,就是皇帝唯一的選擇。
但陛下英明神武,現在就有了更多的選擇,收回廷議下發的決策權,一元專制,唯我獨尊,以強而有力的皇權,維護他張居正的身后名。
但從純粹功利的角度而言,不值得,因為投入太大,收獲較小。
直到現在,張居正求的還是人亡政不息,而不是他個人的榮辱。
陛下應該把他這個走狗給烹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安撫舊貴人心,對張居正的政令進行部分否定,讓政令更加溫和、更加適合當下大明才對。
不僅張居正這么想,凌云翼、申時行都這么想,天下臣工也都這么想,因為這么幾千年來,都是這么過來的,從來如此。
二十三日皇帝蹭飯,張居正直言不諱,說了這個更加穩妥、費效比更高的選擇。
陛下問:從來如此,就對嗎?
張居正覺得不好,這個選擇有些沖動,而且不夠理智,更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君王身上,這樣浪費太多的皇威了,收獲寥寥。
皇帝講:憑什么讓朕給他們一個交代!朕做事,何需向旁人解釋!
張居正才意識到,陛下還是那個陛下,陛下很霸道,陳有仁詆毀戚繼光平倭,陛下將其在大街上手刃。
陛下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萬歷維新所有增量,幾乎都來自于陛下本人。
海外的種植園、海外的銀山、對倭征戰、環太商盟、潞王就藩、官廠集中生產,萬歷維新的所有增量,幾乎都來自于陛下,那陛下自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這還沒算十萬京營銳卒、十六萬水師的暴力。
陛下不僅說,陛下還做,皇帝停罷廷議,還再次嚴正聲明了萬歷五年的許諾,言先生之過者斬。
申時行熟讀史書,聽到張居正講到了戰國策,才頗為感慨的說道:“原來如此,學生明白了。”
“所以,我也沒辦法,我若是年富力強,萬歷五年的時候,不用你們請,我自然會出山,可萬歷五年,已經是十五年前了,你們再來,也只是緣木求魚、刻舟求劍罷了。”張居正站起身來,送走了三位閣臣。
不是張居正不肯幫忙,而是他真的沒那個精氣神了。
張居正左看看右看看,偷感十足的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本,作為元輔、作為帝師,他向來不,所以才如此偷感十足,讓別人看見他看這等雜書,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也算頤養天年的小愛好了,門外的風雨,和他無關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我當年進京趕考的時候,怎么就沒有這等好事兒?!”張居正看著,有些不滿,這年頭大明的都是才子佳人。
這佳人留宿入京趕考的學子,進而有了一段愛情故事,張居正表示,這完全都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