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兩年多里,圍繞這條寬度不到三百千米的戰線,雙方交戰上百次,僅投入兵力超過十萬的大規模戰役就多達十三次,幾乎是每兩個月一次。在戰線南北各十五千米的范圍之內,埋葬了至少三百萬名官兵。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經受如此慘痛的磨難,也就只是守住現在的陣地。
兩年多來,沒有一名士兵能夠在翻出戰壕之后,向前爬行五百米。
在由塹壕、鐵絲網、機關槍與火炮組成的防線面前,任何血肉之軀都難有寸進,沖鋒是在白白葬送鮮活的生命。
有趣的是,在戰線形成之后,最忙碌的不再是抱著步槍,蹲在塹壕底部的泥漿當中,惶惶不可終日的士兵,而是戰地醫院里面的軍醫。每當雙方炮兵準備處理受潮的炮彈,或者新上任的指揮官想要有所表現,就會有成百上千的士兵成為犧牲品,幸運點的會就此解脫,不幸的則會終生跟傷殘與夢魘為伴。
一大清早,建在火車站旁邊的戰地總醫院就熱鬧了起來。
不是前線爆發戰斗,而是軍列按時抵達火車站,并且順利的卸下物資,將在返程的時候運走傷員。
“不不不不不,這幾個全都留下,他們沒救了,送上列車也是死。”
在醫官招呼下,搬運傷員的民夫放下了手上的擔架,即便那些傷員都活著,其中幾個還神志清醒。
“從這里開始,額頭上有標記的傷員才能送上列車。”
路邊,整齊的擺放著上百具擔架,幾名拿著紅色水彩筆的醫務人員在給傷員做標記。
圓圈表示傷情已經處理,暫時用不著救治。
彎鉤表示傷情得到控制,需要適時做后續治療。
叉叉表示傷情還沒查明,只是傷勢算不上嚴重,應酌情處置。
這些,都只是普通創傷。
開始那些,全都吸入了毒氣,哪怕還活著,也就只能撐幾天,就算送上了列車,最后也會死。
如果敵人投放了裝有老鼠尸體的炮彈,傷員還必須隔離觀察,絕不能送往后方。
在被民夫抬起來的時候,一名半邊腦袋被繃帶裹著,只露出右眼以下部位的傷員舉起了右手。
一名上士,寫在醫療卡牌上的姓名是:王開元。
在他的額頭上,是一個紅色圓圈。
只是,誰會在乎呢?
民夫把抬起來的手摁了下去,軍醫與護士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傷員身上,沒人關注一名傷殘上士的舉動。
幾分鐘后,民夫把他抬進了列車車廂。
滿滿的一車廂,分成了上下三層,全是躺在單架上的重傷員!
空氣中彌漫著傷口潰爛與屎尿的惡臭,還有如同冤魂發出的呻吟。
…………
就在今天,帝國新歷78年10月31日,進行到第五個年頭之后,第一次全球戰爭終于迎來停戰的那一天。
隨后,隨著無線電波把停戰詔命發送到各級指揮部,四個戰場上的四名帝**人的命運都將發生轉折。
誰又能夠想到,這四個并不相識,沒有交集的帝**人的命運由此交織在一起。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內,他們將奏響一曲恢弘華麗、起伏跌宕的命運交響曲,由此開創與書寫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