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爭取朱棣的同意,他什么事都不能做。
畢竟,再小的官也是官,還是工部的官。
從這件事,他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里有了一個誤區。那就是他總是想要籠絡人才,卻沒有注意到,其實在如今的太監里面,其實也有許多的專業技術人才。
別的不說,光是這三萬多人的四司八局,幾十家最先進的企業里面,還能找不出幾個懂技術的嗎?
大臣方面不能下手,但是內監這邊朱棣已經授權給他,可以隨意抽調人選組建技術團隊了。
走出西安門的時候,馬致才他們看著外面喧鬧的街市,依舊有一種恍若隔生的感覺。
原以為這次注定是要被滅口,卻沒有想到,不僅沒有被滅口,還得到了太孫的賞識。
能夠活下命來,他們對身后跟著的幾個錦衣衛小旗也沒有平日的恐懼,反而有一種親切感。
不管怎么說,太孫現在能厚待他們,只要他們不亂說話,泄露機密,錦衣衛也不會現在對他們下手。
跟另兩位同僚分手,十個月沒有回家,每個人心里都是歸心似箭。他們這家主不在家,也不知道生死,還不知道家里亂成什么樣。
馬致才的懷里抱著一百兩白銀,這可是六斤多重的銀子,只能抱在懷里。要是平時,他肯定會擔心無比,但是身后跟著兩個錦衣衛,任誰也不敢圖謀他的銀子了。
因為世代祖傳的玉雕技藝,馬家在蘇州雖然算不上大家族,但是家族規模也不算小。
也是因為薄有家資,所以馬致才當初才一心入仕。只是他不擅交際,九年來也只混成了一個副使,算是勉強跨入了官員的級別。
有了這個身份,雖然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不算什么,但是馬家在蘇州的產業倒也不怕那些地痞無賴的訛詐。
手里有錢,馬致才當初就在安西門內城置辦了一個兩進的小院子,臨街還置辦了幾間門面,讓家族的子侄們做一些玉雕生意。
“袁旗官,范旗官,鄙宅距離西安門還有三里路,不如找一架馬車。”
兩個錦衣衛的小旗得到了莊敬的交待,對他倒也客氣。
袁旗官笑道:“那是求之不得,馬副使盡管做主,我們客隨主便。”
范旗官也笑著說道:“只要不嫌棄我們是惡客就好。”
“不敢,不敢。”
找了一架馬車,不一會兒就回到了位于安西門內的夾山街,馬致才專門看了一下自己家的店鋪,卻發現大門緊閉,登時心中一涼,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么事。
催促著馬夫將馬車停下,馬致才顧不得跟兩個錦衣衛再客氣,就向著巷子里的家中小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