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暖房那邊的幾盆花全部搬到院子大門內側。還有,把我藏在地窖里面的血桃選好的拿出來。劉三,你到家里守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趕快改,別讓殿下看到一點不好的東西。”
余先走出了金碧輝煌的市舶司,回頭看了看,看到旁邊低矮的幾座民房,他又后悔了起來。早就應該把這里也買下來,重新修葺一番。
去年朱瞻基過來的時候,因為要圍剿倭寇,連寧波都沒有來,只是在定海游玩了一番。回程的時候趕著中秋之前回到京城,又是沒有停留。
但是這一次,他要在寧波住幾天,見過地方長官和商人代表才會離開。
既然到了寧波,朱瞻基當然要住在市舶司,這里可是他的私人勢力范圍。至于寧波府衙,根本不在朱瞻基的考慮范圍之內。
余先知道朱瞻基有錦衣衛和通政司擔任耳目,自己在寧波喜歡奢華,喜歡女色也瞞不過去。
他也不想瞞,不敢瞞。只要他用心辦事,這些都不是問題,而這兩年,他自認干的還是挺不錯的。
想到后院的那個小美人,他雖然有些可惜,但是又想到有可能換來朱瞻基的喜歡,他就又期待了起來。
剛坐上車駕,他就看到街口那邊過來了一隊舉著“回避”,“肅靜”凈街牌的衙役。他們一邊走,旁邊還有人鳴鑼,打九棒鳴一鑼,意為“官吏軍民人等齊回避”。
看到這副做派,再看到人群中的那頂轎子,余先冷笑了一下,又重新下了車。
寧波知府董源原是金華府知府,不知道殿下喜惡有情可原,但是整個寧波府不可能沒有明白人,現在董源還這樣做,恐怕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這個董源雖然能力一般,卻是個蕭規曹隨的本分人,更不欺壓百姓,算得上是個清官。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是自己的盟友,要是殿下惡了他,那自己可就少了個臂助。沒有這地方官的支持,自己這個五品的市舶司鎮守使,可就沒了儀仗。
他扭頭看了看自己隊伍末端的提舉張崇,暗想是不是這個混蛋在搞鬼。
市舶司鎮守使雖然比市舶提舉司的主官官高一級,卻是互相監督,互相約束的關系,他跟張崇自然關系緊張。
自己有太孫殿下的支持,知府董源的支持,自然不是張崇能比的。所以他若是想要陷害董源,是很有可能的。
等董源他們府衙的一串轎子停下,董源掀開了轎簾,對著余先長揖說道:“見過余鎮守了。”
余先回了一禮說道:“董府尊,平日里都很少見你乘轎,為何今日眾人卻都乘轎而來?”
董源是個實在的老好人,也是個清官,就是能力不怎么樣。他能升到寧波知府,完全是靠明初的人才缺乏,他當官又早,光是一個金華知府就干了九年,才提拔到寧波這個上府當了知府。
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所以在官場上屬于另類,不管什么樣的人都不會喜歡他,他在官場上也缺少臂助。
不過他年歲大了,也沒有太大的上進心,得過且過。他很清楚余先是太孫的親信,所以在寧波也一直配合余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