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娘,盛老爹你認識的。就是河童巷喝了咱們家好多碗咳嗽藥的老仆。”
義母“啥”
雁二郎坐在大堂中央。一把雪亮匕首筆直插在左肩膀上。
禁軍拔刀警告,把鬧哄哄圍觀的住客全趕回房。
都尉胳膊處受的皮肉小傷不礙事,過來大堂報信:“小娘子換身衣裳,從屋里出來了”
雁二郎便吩咐“趕緊的,熱水細布金瘡藥準備好。等小滿走到二樓樓梯中央那時候,拔匕首。”
“雁指揮使,這匕首扎得可不淺。當真不要等郎中來”
言語間,樓上已現出應小滿的人影。
雁二郎估摸著方向,往她那處側了側身,渾不在意說“等什么郎中。快動手。”
應小滿順著樓梯往大堂下走的時候,心里半信半疑。
義母跟她說雁二郎受傷了。半夜邸店進賊人,他肩膀插一把匕首,瞧著好生嚇人。
“畢竟是為了尋你受傷的。趕緊出去看看。”
應小滿“他怎么為尋我受傷了我出去一趟又回來,壓根沒看見他好不好。”
“禁軍官人們都這么說。”義母催促女兒“趕緊出去大堂看看情況。我瞧著傷得不輕。”
應小滿才出房間,果然迎面便看見一把匕首明晃晃扎在雁二郎肩膀上,扎得還挺深。
真受傷了
她站在木樓梯扶手邊,正納悶地往大堂處細看時,忽然聽都尉大喊一聲“起”
剎那間,就在她眼前,寒光四射的精鐵匕首從肩膀硬生生拔出,一股血箭飆得老高。
雁二郎悶哼一聲,
臉色當場泛了白。
應小滿“”
她震驚地瞪視著那股血箭在眼前噴出半尺,沾滿了鮮血的匕首扔在地上。
好家伙,來真的啊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隋淼領著四名晏家好手趕來,護衛在應小滿身側,皺眉看大堂的場面。
“今日事不尋常。這處離京城不遠,快馬一個時辰便能往返。我現在就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回稟郎君定奪。”
隋淼低聲問應小滿“小滿娘子今夜出去見了何人,不知能不能轉告我家郎君”
應小滿想了想,對隋淼說“我答應了老人家不往外亂說的。這樣吧,我只寫給七郎一個,你別拿給旁人看。”
“是。”
應小滿沿著木樓梯下大堂,站在雁二郎身邊,撥開肩頭沾血布料,仔細查看傷口。
這是小滿頭一次主動碰觸他。雁二郎愉悅地在燈下側轉半身,展示血淋淋的傷口,豪氣放話“小傷而已,莫臟了你的眼。”
纖長的手指搭在雁二郎肩頭,應小滿把血衣繼續往旁邊撥,打量創口,皺起了秀氣的眉。
“傷口很深,血涌得太多了。你真的沒事再不趕緊止血的話,你要暈了。”
雁二郎大馬金刀坐著,把軍中的金瘡藥不要錢似地往傷口撒,擺出刮骨療毒的姿態,嘴里還在說笑,“早和你說了,沒事。心疼了”
金瘡藥粉才撒上就被鮮血沖走,兩個都尉原在旁邊笑看。笑著笑著,忽地察覺不對,漸漸收了笑容。
“血確實流得太多了。雁指揮使,你趕緊躺下。”
雁二郎當然不肯裝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