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忍住,將沐景序抵在墻上,低下頭含住了他的唇瓣。
沐景序明顯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身體都僵硬了一瞬,可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微微仰起頭,縱著他的行為。
哪怕是白日,哪怕地點并不算太隱蔽。
柯鴻雪心臟跳得厲害,一吻既畢,見他這幅樣子,克制了兩秒,又低下頭。
只是這次吻的沒那般激烈,更像夏日一天中難得的那一縷晨風,清爽而不惱人。他一下下啄著沐景序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說“簪子戴舊了。”
這就是胡話了,且不說柯鴻雪送沐景序這只簪子,特意挑了上好的玉料,便是十年百年,輕易也不會變種發黃,沐景序從春日答應他刻章開始,到如今也不過才過了一季,這簪子至多也只用了一季,上哪的舊去
柯鴻雪松開人,往后退了退,若無其事地勾出一個笑意改天我再送你一支。”就在李文和的婚禮當天好了。
及冠禮送的那支,是為了盛扶澤的及冠禮;婚禮當天再送一支,也能假裝他們結發為夫妻。
柯鴻雪沒有明說,只留下這么一句,替他理好方才被自己弄亂的衣襟,笑道“學兄去州府吧。”
這時候又大方起來了,好像剛剛莫名其妙抓著人躲在墻角親的人不是他似的。
沐景序狐疑地看了他兩眼,白日和夜間,少卿大人總有兩幅面孔,一眼瞧過去幾乎望不見一點失態和情動。
柯鴻雪習慣了他家學兄這幅樣子,一直將人送到了府門前,等他上了馬車才準備轉身,面前那扇車板卻突然傳出“叩叩”的兩聲輕響。
柯鴻雪疑惑地走到窗邊,抬起頭來,沐景序撩開窗簾,注視他兩秒,道“都說衣不如新,可是舊的舒適。我喜歡這簪子,不用費心再準備一根。”
說完也不管他什么反應,放了車簾吩咐馬夫離開,徒留柯鴻雪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沒忍住抬頭望了眼太陽,頭一次懷疑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否則學兄今天一早上怎么會給他這樣多甜頭。
良久,柯大少爺低下頭,悶悶地笑出了聲,也沒再回府,轉身上了另一輛馬車去街上了。
于是慶正十一年秋,遠在京城的李文和成親當天,沐景序下值回了家,便看見一府上的下人神情都有些莫名,看到他還會時不時地偷笑。
沅沅更是長嘆了一口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過去牽住他衣角“三叔,你跟我來。”
沐景序對自家這個侄子一貫的耐心,像是把當年對太子殿下的敬重一大半都投遞到了這個孩子身上,很少反駁他的要求。
沅沅也沒牽他的手,只是拽著衣
袖,因著廣袖寬袍,沐景序又清瘦,袖口被他這么一拽,倒將手掌都縮了進去,遠遠望著像是用綢緞拉著似的。
只是沐景序當時也沒想那么多,直到他被拉進了一間平素很少踏足的院子,一眼望見院中擺著的數十只大箱子。
不知道是誰的想法,箱子上搭著紅布,只缺個“喜”字了,一眼望見很像是嫁娶時才有的聘禮。
柯鴻雪正彎著腰,打開其中一只箱子不知在檢查什么,聽見動靜回過頭來,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學兄回來了呀。”
沅沅像個送喜童子似的,將人送到,板著臉走到他面前攤開手,柯鴻雪笑吟吟地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只小金豬遞給他“玩去吧。”
沐景序眉心微蹙,尚還沒來得及斥責他對小孩過分溺愛,便聽柯鴻雪說“學兄過來幫我看看。”
他走過去,就見柯鴻雪打開的那只箱子里凈是一些珠寶首飾,華光溢彩,漂亮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