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衛國趕緊拖了把椅子過來,按住顧法醫的肩膀,將他扶到椅子坐好“顧法醫,你別站著,坐下來說話舒服點。”
馮曉玉倒了杯涼茶送到顧少歧手中,笑容甜美“顧法醫,喝口茶消消火,別急、別急。”
孫羨兵看著實在沒什么可以服務的,索性走過去把吊扇調高了一檔,扇頁開始呼呼地轉。
虞敬先替夏木繁說點好話“小夏說話比較直,顧法醫別介意哈。我們都是想把兇手揪出來,大家目的是一致的哈。”
大家獻殷勤的姿態太過明顯,顧少歧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是哭還是笑。
仿佛夏木繁是只藏在山洞里的猛虎,而顧少歧則是那只蹲在山洞前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夏木繁難道有這么可怕
龔衛國又轉過頭對夏木繁說“小夏組長,你悠著點兒啊,顧法醫是自己人,不是罪犯。”
一想到夏木繁在審訊室里把魯成濟說得面如土色、抱頭痛哭的場景,龔衛國真怕她把顧法醫問哭了。莫看夏木繁平時懶洋洋的似乎對什么都不上心,但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她那旺盛的精力、銳利的言辭、逼人的氣勢,便如猛虎下山一般,令罪犯膽寒。
如果夏木繁用對待犯人的態度“審問”顧法醫,不知道顧法醫扛不扛得住哇。
夏木繁啞然失笑“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又不會欺負顧法醫。”
馮曉玉笑了笑,悄聲道“也不是欺負,就是怕你認真起來,不小心把顧法醫當嫌犯審問”
顧少歧打斷大家的話“沒事,小夏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眼見得真相就在眼前,豈能后退只要是為了破案,顧少歧什么都不怕。
夏木繁點了點頭,走到顧少歧面前。也許覺得居高臨下不太合適,她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顧少歧對面“顧法醫,那我開始問了啊。”
顧少歧“嗯,問吧。”
夏木繁的第一個問題,便讓顧少歧腳板發涼、喉嚨發緊“顧法醫,你有沒有想過,這場禍患是因你而起”
顧少歧沒有說話,抬眸定定地看向夏木繁,黝黑的眸子似深潭一般。
夏木繁道“案發時1990年10月,你那個時候結束了本科學習,進入研究生階段。在你去京都上大學之前,家中一切都好。你母親的身世沒有誰察覺到異常,也沒有什么人打聽過她的父母與兄弟姐妹,這說明你母親的親生父母那邊并沒有發現孩子被抱錯的事情,所以沒有來薈市大溪鎮尋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是京都人,無意間發現自己與你面貌相似,這才動了心思追查你的家庭。為了永絕后患,動了殺心,并將現場偽裝成入室盜竊。如果不是你堅持追兇數年,恐怕這件案子早就成了懸案一樁,變成卷宗沉睡在檔案室里。”
顧少歧的眸光更加沉郁,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有可能。”
雖然顧少歧不愿意承認此案因自己而起,但現在夏木繁分析得合情合理,他不得不承認,從案發時間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
龔衛國在一旁安慰“顧法醫你別自責,這只能怪兇手太狠毒這世上面容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因為長得像他就犯了滔天大罪吧”
馮曉玉趕緊幫腔“對啊,如果兇手是個善良的人,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親人的存在,一定會歡歡喜喜認親,多個親戚走動,互相關照一下多好啊。他動手殺人,罪大惡極,不是你的錯。”
顧少歧看了龔衛國、馮曉玉一眼,苦笑道“你們放心,我知道的。”
夏木繁問“你好好想想,大學期間有沒有結識與你年齡相當、模樣相似的同學或朋友你和他關系很好,他能夠拿到你的鑰匙,打聽過你的家庭情況,甚至可能他還來過你家,見過你爸媽”
顧少歧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這個人,一邊回憶一邊說“大學校園相對簡單,和我關系比較好的便是五個室友。大家住一個寢室,鑰匙肯定是能夠拿到的,平時對各自的家庭情況也比較熟悉。我大二的時候爸媽來京都旅游,請室友們吃過飯,他們都認得我爸媽。不過,室友們來自五湖四海,沒有哪個室友和我長得很像。”
沒有和顧少歧長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