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男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嚎啕大哭,為面色青白的管家先生大聲叫魂。場面頗有些滑稽。
“發、發生了什么”
姍姍來遲的黎明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直視徐蔚然的蠢樣兒。
她手里抱著一堆顯然屬于女巫異端的草藥,緊趕慢趕,跑得氣喘吁吁。
宋葬白著臉躲在殷臣身后,小聲說“我說得對吧這種恐慌情緒不能隨便傳染開來,會出大亂子的。”
“嗯,聽著就煩。”
殷臣緩緩握緊刀柄,扭頭看見宋葬不太贊同的表情,想了想,對黎明說“你來試試,禱告一下。”
“禱告”
“天主教里有驅逐邪靈的驅魔咒,我以前聽過。”
黎明恍然大悟,攥緊胸前的十字架,咬咬牙扔開草藥,快步跑到塞滿揮舞觸手的房間門口。
她很謹慎地雙膝跪下,視線一直低垂在地,堅決不與觸手們產生任何眼神交流,集中精神,直勾勾盯著痛哭流涕的徐蔚然以及他嘴里缺失的幾顆牙齒。
丑死了相比起恐懼,她內心泛起的無語情緒反而更多一些。
黎明清清嗓子“我的拉丁文很垃圾,你忍忍啊滾開,撒旦,精通所有狡詐的騙術家,人類救世主的敵人,你將在上帝之手中瑟瑟發抖”
她粗略背下的咒語并不準確,拉丁語發音也并不完美,但是居然真的有用。
烏蒙蒙的天空上,有一道圣潔明亮的白光穿過厚重云層,與黎明修女的禱告共振,與凝結霜凍的邪惡力量分庭抗禮。黎明的十字架吊墜輕輕顫抖起來,縈繞著朦朧純凈的乳白光暈,在她的念誦中愈發耀眼奪目。
滑膩觸手們如臨大敵,迅速涌動著瑟縮成團,聯合在一起阻擋圣光的侵襲。
圣潔光暈快速擴散,將地上哭哭啼啼的男人們逐漸包裹在內,猶如一只溫暖柔和的大手,安撫著他們內心恐慌至極的不安情緒。
徐蔚然率先平靜下來,癱坐在地上愣了愣,隨后毫不猶豫扭頭給了林刑兩巴掌。
林刑猛地彈跳起身“我草”
“清醒了沒”徐蔚然虛弱地問。
“嗯我剛剛是魔怔了”他茫然撓頭,接著手里被塞了一把牛皮小鞭子。
徐蔚然擼起袖子“上帝的力量對這群惡心玩意兒很有用,咱倆一起上,抽死這些變態”
“噢,好”
林刑腦筋遲緩,但肌肉無比發達。在乳白光暈與修女禱告的加成下,圣水皮鞭熠熠生輝,猶如一把裁決邪惡的神圣法器。
他有如神助,一鞭子就狠狠抽斷了好幾條稚嫩粉紅的觸手,肉漿飛濺,不屬于人類的詭譎哀鳴從肉團深處傳來,伴隨著瑞秋修女愈發激烈的慘叫。
“黎明,我恨你我恨你”
“救救我不你滾快離開這里”
幾句全然相悖的凄厲話語令人心生疑惑,黎明卻沒有停頓。
她低眉斂目,情緒無比沉浸,繼續快速念著驅魔咒,認真重復了整整三遍,又開始磕磕絆絆地背誦馬可福音。
整棟東樓被圣光徹底環繞,密密麻麻的黑漿與霉菌在圣焰灼烤中燃燒殆盡。
失去“家園”,觸手們無處可逃,被林刑二人聯手夾擊抽打至斷裂,濕漉漉的深紅肉塊們接二連三掉落在地,流淌出一地紅汁,散發著異樣刺鼻的腥膻惡臭。
殷臣見情勢穩定,終于收起了那把吸食生機的長刀。
他轉而拿起手槍,做工華美的銀色子彈隨著巨響飛馳而出,精準打在每一只意圖偷襲的泥濘觸手之上。
宋葬看得過癮,但也難掩好奇“你的銀子彈真的好厲害,為什么連觸手怪也能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