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昀聽到這回答,頓時又來了言談興致,接連又說了幾個李氏先人謚號官爵、似乎在表示自己同他們一家真的挺熟。
李泰便連連點頭應是,心里則在盤算著稍后能不能憑此提高下價碼。
“李郎田中這犁具精耕省工,與諸舊具大不相同,可見確有躬耕治業的家教智慧。”
閑話說完,杜昀又指著田間耕作的曲轅犁笑語道。
總算是講到正事,李泰連忙打起精神,抱拳說道“東朝政治昏聵,兇橫虐人、不容直士。晚輩少年氣盛,情難茍且,故而追從高司徒共赴關西。向者親長養護、不知人事艱難,唯今自立治業,才深感先達者奮進辛苦,盼能以我薄識淺智襄助大功”
“有此志氣是好,但事涉王法督令,便不可輕率決之。大行臺治術既仁且威,我想問李郎,你是否真有信心可在秋后返輸萬石”
講起正事,杜昀神態也嚴肅許多,望著李泰正色說道“只憑此一具新犁,即便趁此嘉年可得豐收,怕也不足罷”
“伯山戶中庸質,不愛經術卻愛治業。縣尊所見新犁,只是拙技一樁而已。至于其他諸種,請恕我暫且狹量藏拙。前者賀拔太師贈奴助力,并垂言郡縣長者仁恤政美,所以斗膽請求縣尊。空口不足為憑,請立約為誓,若我時滿不能履行,甘受任何制裁”
曲轅犁雖然精耕省工,但也做不到畝產翻倍的豐收,李泰亮出這農具,也是為了表示自己并非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膏梁紈袴。為了增強說服力,又拉起賀拔勝虎皮做大旗。
“賀拔太師竟也”
杜昀聞言后,神情明顯驚了一驚。
李泰又微笑道“賀拔太師舊鎮荊州時,伯山舅父并諸親舊曾為太師掾屬。因此故誼,賀拔太師多有關照。唯伯山羞于沽恩自肥,盼能自立鄉土。”
“是這樣啊”
杜昀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然后才又說道“自立者,才可自強。李郎家教可觀,治此田業同樣術法可觀。縣中所備閑力,正為賞此勤功。共此華族冠帶,我也不可坐視名族晚輩于我治下潦草生活。唯俸祿出自公府,謀事不可任情。衙署公事仍忙,留鄭從事于此后計,約成之后,書付縣衙即可。”
這算是在原則上同意這次交易了,說完這話后,杜昀便不再久留,留下鄭滿,自己則率其他縣吏們離開商原。
“李郎確是真有信心一旦立約、事卻不成,縣尊尚有推諉余地,我卻要與李郎同刑啊”
送走縣令后,鄭滿便哭喪著臉眼巴巴望著李泰說道。
李泰拍拍他肩膀笑語道“家聲時譽,系此一約,從事以為我會講笑安心吧,天道酬勤,有所付出,自然就會有所回報”,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