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嗎”
“告訴她,她幫不上我,只能是白白自責,每天吃不好睡不著。沒必要。”
他說“這種場面一次就夠了。”
因為聽溫莉姐姐說過祁醒以前的事,所以她很容易分析他話里的深意。
他為什么這么難以捉摸。
說他有情,他卻連家人朋友都不愿意依賴,只一句對方幫不上忙,就對他本該得到的關照不屑一顧。
說他無情,他卻是不愿意家人再因為他的事傷心發愁,寧愿費力埋藏所有線索。
葉伏秋心口渡上慌亂,直接說“可是,可是放任不管的話,萬一哪天傷到要命的地方,那可怎么辦”
本來就是很復雜很罕見的事兒,她卻能一眼看到事情危急的地方。
祁醒扯動嘴角,拖長音“嗯,怎么辦啊。”
葉伏秋忽然想到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那場車禍,還有她那時候問他的那句話。
原來她早就靠直覺逼近了他身上秘密的真相。
“你真就不怕死嗎”
“怕。
”祁醒的語氣卻與說出的話完全相反,他鎮定地好像在談論別人的生死,開玩笑“太多人等著我死呢,我可不想讓他們那么快活。”
她真是受夠了他這副吊兒郎當到過分的態度。
葉伏秋一急之下,直接回頭,對上他的眼睛,拔高聲音“你為什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呢”
“我不信有治不好只能等死的心病我絕對不信”
他這是心理疾病,她怎么會看不懂不是治不好,不是不能緩解,是他根本不愿意為了痊愈而努力吧
她急切地搖曳起來的眼睛,讓祁醒嘴邊的笑意暫停在氛圍步入副歌的前一秒。
他一手扶著冰袋,上身俯過去,把她的眼睛看得更清晰一些,帶著誘導“葉伏秋,你在急什么”
“我是死是活對你很重要嗎”
葉伏秋被問住了,嘴唇維持著在微張的尺度,卻吐不出話。
就在這時,他的手指碰上她的嘴角。
葉伏秋僵了一下。
祁醒垂眼盯著她微張的嘴唇,低嗓性感“告訴我,答案是什么。”
“我想知道。”
葉伏秋再說話,話語已然變調又抖動“祁醒,是我在問你話。”
“你怎么又這樣顛倒主次”
“逃避問題又捉弄我”
祁醒緩緩彎起嘴唇,依依不放地撫著她的嘴角,下巴,“你這不是也總能發現是我在耍賴么。”
“乖乖轉過去,該上藥了。”
葉伏秋憋著滿胸膛的酸悶,扭過頭去,任由他涂藥。
祁醒拿著藥膏,盯著她背上的淤青,眼底岑寂。
“我只要一那樣兒,就和刀具,銳器,所有能讓人見血的東西分不開。”
“葉伏秋,你就沒想過,在完全沒有理智的狀態下,我能拿著刀往自己身上剌,就能或直接或間接地扎在你身上么。”
葉伏秋眼神一滯,竟聽愣了。
“不怕么就這樣,你還一而再地往我身上撲。”祁醒擰開藥罐子,冷哧一聲“你才是那個不管死活的吧。”
“我現在告訴你了,這點兒事反應過來了沒”
“就今天。”他伸手,輕輕拂過她淤青的傷處,“我就把你磕成這樣。”
“葉伏秋,現在怕沒怕我”
人的本性是,遮掩自己的劣性,把脆弱露給別人以來討求可憐和偏愛。
可祁醒卻背道而行,他把自己身上的危險一一剖析給她,像一頭受了傷卻對人亮出獠牙的虎豹。
葉伏秋聽破了這一切,在無法判斷風險系數的前提下,仍然開口說。
“我不怕。”
“我不覺得你會傷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