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周猶豫自己是不是滿城逛游一番,尋找養家糊口方法時,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然后一張很不招人喜歡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尖嘴猴腮、弓腰駝背、一臉奸笑嗓音都那么不中聽,張周從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一番,不記得這貨叫什么名字,顯然對身體原主人來說,狐朋狗友不需要記住名字,那都是可以忽略的事項。
“你是”
“秉寬兄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啊,國子學里跟你一個茅坑拉過屎的,應行啊。”
果然,腌臜人喜歡提腌臜事。
“哦,應兄。”
“我不姓應,我是說我字應行,我本姓白。”
張周差點就想問,你本姓白,現在姓什么但想到古人跟現代人說話方式不同,用的修飾詞可能比較多,大概可能這貨現在還姓白吧。
張周道“白兄也從貢院出來辛苦了辛苦了,以后有時間再聚。”
“別介,咱現在不就有時間一眾貢生都商議好,鄉試貢院出來,要到南京教坊司走一圈,好好松快松快,說起來你可有好些時候未曾參加過舊友的文會,都不知道你現在住在哪,你這”
白應行本來愿意跟張周搭茬,可能還覺得張周是紈绔大少,花錢如流水的那種。
可當仔細打量張周身上這一身破舊的文衫,便好似明白,張周過去一段時間未曾露面是有原因的。
張周也不避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嘆息道“混得不咋樣,以后再也不能光顧教坊司這樣的地方,見諒。”
白應行臉上恭維的堆笑消失,卻是稍帶遺憾道“秉寬啊,最近你都經歷過什么你不是有大宅和幾百坰良田嗎怎就落魄至此你爹可是咱南京城里有名的大善人,你不是還有個兄長嗎話說教坊司的姑娘們都還惦念著你,你之前給她們填的淫詞艷曲,現在她們都還唱著呢,還說你是她們生平所見最有學問的公子哥”
我爹是大善人我也是啊,不然你看為什么那么多風塵女子都記得我這說明我博愛兼愛。
原來身體原主兒這么有“才”,寫文章狗屁不是,居然還會整花活兒
這是不是給我了一條生財之道
不對,那是因為我以前給錢的時候痛快,她們才會惦記著我,可能還想等我下次去的時候唱給我聽,再戧我一筆
不能上當
“是嗎替我向她們問好。”
“別走啊,剛才出來的時候你聽說沒里面有個瓜蛋,居然在貢院的糞號里掛脖子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這種人笑死我了你覺得有趣不”
有你娘的趣,你說的那個人就站在你面前可知道
會不會說話呢
“秉寬,你現在住在哪呢有時間我們再探討一下學問,把你的本事傳一點給我也行啊。”
“下次一定。”
好不容易擺脫了姓白的同窗,張周根據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往自家的方向走。
他只大致記得自己住在建安坊,就是南京城西南的方向,因為這里既不是他的老宅所在,院子是臨時租的,路不熟,加上回家多是靠直覺本能潛意識這些東西,腦袋里存的有關家的記憶太少。
張周愣是在建安坊內轉了幾圈,沒找到自家在哪條弄巷。
路邊擺攤的很多,正好快到中午,一堆賣吃食的,張周看了那叫一個饞啊,差點都要口水直流。
便在此時,一個挑著扁擔的老漢從背后拍了張周一下。
“這不是張家大官人嗎”老漢對讀書人倒也挺客氣。
“你”
張周這才發現,身體原主人真不太善于交際,腦袋里連誰是誰都認不出來。
“真是張大官人您快回去看看吧,您家門前太熱鬧,正有人要搶你的妻兒呢,坊正都來了,拉都拉不住。”
老漢的話,讓張周吸一口涼氣。
張周正要奔向自己家門,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回家的路還沒尋到呢。
“那個老先生,敢問一句,我家在哪”
張周只能腆著臉問街坊。
老漢明顯也是一怔。
張周急忙補充道“我是說,從哪里回去,路最短你也知道莪剛搬來不久,平時備考很少出門,路不熟。”
“哦,那你快跟我來,走走,就是這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