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品為外用藥,禁止內服。本藥使用時應注意全身情況,如有惡寒發熱等癥狀時,應去醫院就診。輕度燒傷患者用藥一至二天后癥狀無改善或局部有膿苔應去醫院就診,用藥后局部出現皮疹等過敏表現者應停用。”
“.”
蘇成意面無表情地從他手里奪過了藥膏和棉簽,轉身就走。
兩人順勢就在旁邊的草坪上面對面坐下,楚傾眠將手伸過來,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說道:
“其實已經不痛啦,感覺都沒有必要擦藥了喔。”
“是么?”
蘇成意用棉簽裹上燙傷膏,作勢要狠狠往她的傷口上戳一戳。
楚傾眠嚇了一跳,想縮回手卻又被他攥著手腕,一時間只好連聲告饒。
“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蘇成意!會很疼的你不許這樣!”
“知道會疼還敢耍這一招?”
蘇成意當然不會真的做出“傷口撒鹽”這種缺德事兒,方才的動作只是嚇唬一下大小姐罷了。
實際上,他給傷口涂藥的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什么易碎品。
楚傾眠起初還閉著眼睛不敢看來著,這一會兒也有些愣神地睜開了眼睛。
蘇成意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用柔軟的棉簽將白色藥膏均勻地涂抹到傷口上。
在他這樣的動作之下,傷口不僅不疼,夜風拂過之后,還帶著清爽的涼意,將從燙傷開始就一直隱隱火燒火燎的疼痛感從手背上驅逐。
楚傾眠吸了吸鼻子,聞到藥膏略帶刺激性的薄荷味,以及從蘇成意身上隱隱傳過來的檀香味。
這不是屬于他的味道,大抵是因為換了家里衣服的緣故。
楚傾眠望著他認真的眼睛,忽然有些出神。
“對不起。”
半晌,她沒頭沒腦地這樣說道。
蘇成意“嗯?”了一聲,將最后一點藥膏抹勻,才抬起頭來看她。
“你今晚一定覺得很無聊,也很累。”
楚傾眠望著他,輕輕嘆了口氣。
蘇成意想了想,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這樣問道:
“從前你自己參加的家宴,大概流程也都是像這樣么?”
“嗯大差不差啦。”
楚傾眠回憶了一下,隨即就感覺渾身很是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
奇怪,這么多年了,她似乎還是習慣不了。
一到這種時候,她就像繃緊的弦一樣,迫使自己完美運行到宴會結束,便會瞬間崩掉。
往常每次家宴之后,她都會蒙起來狠狠睡上十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大腦空空,連黑夜白天都分不清楚。
尤其是小時候,每次家宴對她來說都和世界末日沒有什么區別,因為對于小孩子來說,想要同時滿足這么多長輩的要求不亞于天方夜譚。
要不就是用餐禮儀出了錯,要不就是表演才藝的時候不小心彈錯了個音符,要不就是沒認出來某位重要的來訪賓客,讓場面尬住了半晌.
就算運氣很好,勉強通過了這一堆測驗,絕對無法通過的還有后面的關卡。
就算楚大小姐自小就非常優秀,幾乎沒在什么大型比賽中失手過,但百戰百勝還是不太可能的,總歸會被他們抓到不滿意的把柄。
“你想想看,為什么我們不管你哥哥姐姐他們,就管伱?你從出生開始就跟他們不一樣,這個道理你到底要多大才能明白?”
“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進學解》你不是剛剛背過,就忘了?過來,重新背一遍檢查一下。”
“我們不會因為一次小型比賽否定你全部的努力,但這結果也可以側面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最近的心思根本沒放在提升自己這里。小孩子貪玩好耍是天性,可是這天性在別人家里可以理解,在我們家里,就是絕對不可以接受的。”
“你媽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但她自覺,從來沒讓我們操心過,你這孩子可不一樣了。”
“今天也去冥想室待兩個鐘頭吧,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