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旁入夢的鄒四九突然睜開了眼睛,側頭啐了一口血痰,臉色有些難看。
笑的正是興高采烈的赫藏甲見狀,連忙斂起臉上的表情,瞥了一眼旁邊的王謝。
李鈞看向鄒四九,開口問道:“出問題了?”
“問題倒是沒什么,就是有點不爽。我這邊小心翼翼的收著手,結果那龜兒子還真以為自己有實力能跟鄒爺我比劃,鐵了心要把我往死里弄!”
鄒四九憤憤不平罵道,用桌上茶水漱了漱口,這才繼續說道:“要不是他的夢主規則沒什么特別克制我的地方,要不然今天我可能還真要出點血,才能把事情辦成。”
“先忍一忍,等把東皇宮藏身的位置找出來,有的是機會報仇。”
鄒四九點了點頭:“他應該是沒察覺到我在他身上動了手腳,東部分院那些人的研究還是有點門道的。不過老李,我總覺得這事兒”
“你覺得這里面有蹊蹺?”
李鈞笑了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鄒四九會這么說。
“沒錯。”
鄒四九直言不諱:“按理來說,連張希極那老道士都知道要派人來嘗試嘗試拉攏你,更不說東皇宮這些連放屁都是空心的陰險貨色了。就算他們當真沒有這個想法,也不該這時候跳出來主動激怒咱們吧?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得不償失啊。”
“所以你覺得,那個‘司命’趙寅可能是東皇宮故意放出來的魚餌?”
“這可能性也不大,再怎么說好歹也是一個陰陽序三的夢主,東皇宮的家底再闊氣,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扔出來釣魚吧?而且趙寅的夢主規則傾向于控制,并不擅長保命。讓他來當魚餌,很可能沒釣到魚,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鄒四九沉吟片刻:“所以我倒不覺得他們是在挖坑,反而更像是在演戲給張希極看,用挑釁我們來表明他們和龍虎山的合作誠意。”
“不管他們在打什么主意,我們當務之急還是把人挖出來,不能讓他們一直躲在暗處。”
李鈞淡漠道:“還是要幫他們放點血,讓這群人老實老實。”
赫藏甲和王謝此刻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原本他們還以為鄒四九在趙寅的手上吃了虧,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明白,不過他們下手太臟,還是得小心提防。”
鄒四九說道:“我已經讓守御通知了墨騎鯨和陳乞生,讓他們去南邊接鬼王達他們回東院。”
李鈞點了點頭,轉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另外兩人,笑道:“情況你們也知道了,繼續呆在這里會很危險,我給你們換個地方?別舍不得,現在這點家業丟了就丟了,等局勢穩定下來,十倍百倍都能賺的回來。”
“沒問題啊,我去哪兒都行,反正川渝賭會也是個松散架子,沒了就沒了吧。”
赫藏甲率先表態,王謝卻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搖頭拒絕:“我不行,我不能丟下重慶府錦衣衛這幫兄弟們不管。”
“老王你還真是個死腦筋,他們留在這里又沒有危險,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赫藏甲勸道:“東皇宮的目標是我們這群人,你要是繼續呆在這里,那才真有可能會害了他們。”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現在帝國各州府的戍衛都在暗中提升武備,朝廷也有重新重用錦衣衛的意思,這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而是真的可能要爆發一場大戰!”
王謝神情肅穆,沉聲道:“他們都是我親手帶進錦衣衛的人,我要是在這時候走了,誰來照顧他們?”
“你”
赫藏甲一陣氣結,但也知道這就是兵和匪的區別。
他手下的那些人就算把肺腑都挖出來,全扔上稱,恐怕也稱不出幾兩值錢的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