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到處都是煤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煤味。
抬起頭看向天空,那天空的云朵都仿佛衍生出了一抹灰色的陰霾。
趙駿略微皺了皺眉,但卻沒說什么。
重工業就是這樣。
污染環境。
可很多事情也沒有辦法。
英國最先開始搞工業革命,倫敦變成了霧都。
霉帝鐵銹帶工業同樣讓五大湖污染嚴重。
包括我國后世東北地區也一樣如此。
這是人類歷史發展進程必須要邁過的坎。
不能說為了青山綠水就不發展工業,只想著呼吸新鮮空氣就放棄了科學進步。
這與“不在乎大國崛起,只在乎小民尊嚴”有什么區別?
所以即便有所犧牲,也在所難免。
“知院,他們來了。”
韋煥之指了指前面。
遠處鋼鐵廠東門就是洺水,后世叫南洺河。
當初趙駿要求修一條運河,就是連通此水,然后往東南連通邯鄲、成安,最后與永濟渠相連。
這樣武安的鋼材就能通過運河大量運輸,比陸路成本要劃算得多。
此刻洺水河上船來船往,運河載重量最高也就2000噸,如京杭大運河就是這個級別。
洺水流量不算大,因此載重就1000多噸,也就意味著只能航行載重1000噸左右的船只,跟后世比起來差得遠。
但在如今已經非常不錯了,很多都是載數百噸鋼材,通過運河運到各地,鋼鐵銷量遙遙領先。
他們的位置則是在南面。
南面連通武安城,有一條寬闊的道路,官道上亦是車隊很多,都是把零散的鋼材運到城里加工。
遠處道路盡頭,一行人急急忙忙出來,快步走到趙駿面前拱手道:“下官見過知院。”
為首的大概四十多歲,雙手非常粗糙,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露出討好的笑容。
韋煥之介紹道:“這是現在的廠長劉大貴,是工人出身,但腦子靈活,解決了不少技術難題,是蔡知司上報提拔。說起來還是政制院下令,讓他特進恩補,成為了如今的廠長。”
“哦,我想起來了,這事是我特批的。”
趙駿笑道:“懂技術好啊,朝廷就需要這樣懂技術的人才,咱們現在才剛起步,很多東西都是自己摸索,自己學習。那些外行的人過來指揮內行,那不是瞎搞嗎?以后啊,像這些重要崗位,還是技術人才擔任為好。”
“是是是。”
韋煥之連連點頭。
他們對鋼鐵廠也不懂,反正朝廷怎么批怎么來唄。
劉大貴撓撓頭,憨笑道:“回知院,其實俺也不懂什么技術,就是自己摸索著來,覺得怎么合適就怎么做,結果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哈哈哈哈哈哈。”
趙駿大笑道:“現在這東西都是草創期,誰也不懂,那摸索出了技術,自然就是創新,不用謙虛。”
說著他又道:“不過有一點要注意,如果出了好工人,你也有功,可不能妒賢嫉能。”